于是朱易琨应谢印雪要求,颤着手按下苏良辉的电话号码。

云蔚大厦的电梯果然不影响通话,这通电话对方不仅接起的很快,而且说话时声音也清晰流畅,完全没有卡顿或是电流音:“喂,老朱,怎么大早上的就给我打电话?”

“苏老哥……我问你一件事啊。”时间紧迫,朱易琨也不敢和他寒暄太多,连连深深吸气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一起变得缓稳,开门见山的问,“你知道老蔺最近怎么样吗?”

可这个问题出口后,对方却蓦地沉默了。

虽然苏良辉只短暂的沉默了几秒,但朱易琨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在死寂结束后,苏良辉给出的回答更是让朱易琨遍体生寒:“老朱,你在开什么玩笑?”

“老蔺他已经……去了半个月了啊。”

“他下葬那天,还是我们一起去给他送行的,你怎么回事?”

朱易琨的眼睛随着苏良辉的话越瞪越大,他颤着嘴唇问:“他是不是葬在……安福园?”

“你这不是废话?”苏良辉反问他,“那天我们下山时你还说,如果你以后死了,你也要埋在这给老蔺作伴。当时我就劝你说这种话别在葬礼上说,不好,你还他妈半点不放心上……”

后面苏良辉再说了其他,朱易琨也全然听不进去,他死死盯着电梯内显示屏上的“-18”数字,终于想起了死去的人到底是谁:谢印雪说的没错,真正从坠下十八层楼死去的人,不是什么工地上的工人,而是蔺建贤自己!

半个月之前,蔺建贤的确去了一趟他新建的大楼,那栋楼内所有高空作业的工人都系了安全带,也戴了安全帽,没敢有半点敷衍,只有蔺建贤这个老板不按章程来,巡检时连安全帽都没戴,最终因着不知什么意外从还未建好的电梯井坠下,当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