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真的有什么罪孽,他们三个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谢印雪听到这,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定定地凝望着步九照,此时他脸上无笑,像是从骨子里透出的疏离和淡漠便再也压不住,冷冷的如同一层霜雾,将他与世间一切隔开。

但步九照如今已然明白,这层清冷瞧着再如何远阔,让人觉着无法靠近,那也只是一层蒙蒙的雾。

被拢在寒雾中的那个人苍白羸弱,似一枝摇摇欲坠的沾霜梨花,不堪摧折,其实谁都能将其从枝头轻易摘下。

他只有藏在寒雾中避开世人,才能在春寒瑟瑟的枝头中,再苟活的久一些。

“天色晚了,我们也休息吧。”

战舰外的城市黯淡无光,没有人气的地方,即使不是深冬,入夜后也格外的冷。

谢印雪的声音许是被冻的,有些虚弱低哑,衬得他原本好转了不少的身体,病气忽地又重了几分。

“好嘞。”柳不花立马抬起地上的水盆,“离开了那里我们也不用提心吊胆防备着谁来抹我们脖子,明早可以睡懒觉啦,这个水盆我先端出去吧,不然一大清早他们会吵我们睡懒觉的。”

谢印雪闻言轻轻笑了下:“你当它是闹钟吗?”

“这个提议很好。”步九照心情却陡然转晴,对柳不花说,“你也出去。”

柳不花:“?”

步九照为其解惑:“你吵我和你干爹一起睡觉。”

柳不花:“……”

柳不花打不过步九照,他也不好意思问谢印雪到底同不同意和步九照一起睡,探头瞧了眼屋子,见谢印雪没反对的意思就气哼哼走了。

谢印雪也掀眸睨向步九照,问他:“我只有一把椅子,你要怎么和我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