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突然开口:“你别把你发病时的感觉和你看到的幻觉混为一谈。”

“不,不……我昨天那个时候没有发病,我真感觉有东西砸了我的头。”胡利对此事异常坚持,“我可以肯定是它!就是这种虫!后面在纸上写字时我也有这种感觉!”

十三更不耐烦了:“你写字时身上也什么都没有。”

陈云却是微怔,和吕朔对视一眼后下意识地望向前方,目光像是在看萧斯宇,实际上是在看谢印雪。

因为正常来说,大部分人都会像十三所言那样,觉得是胡利把发病时的感觉和所看到的幻觉混淆了,不然无法解释那时的情况。但他们已在谢印雪的提醒下,知道“玛丽姑姑”是两个人的事了,明白当时必定是玛丽姑姑为拱火扩大他们之间的矛盾说了谎——最不可能发生的,反倒才是真相。

“玛丽姑姑”不止一个的线索,竟早在他们都无人关注的时刻就暴露了。

胡利昨日没察觉到这一细节,今天却因祸得福,抓住了这一线索的关键苗头。

如果这个线索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陈云或许会在此刻顺势把事情全部讲明,也帮其他参与者一把,可这个线索是谢印雪暗示告知他们的,所以陈云没有出声,只状似不经意地瞥向谢印雪,想看看他要怎么做。

轮椅上的青年大抵也在思索,他垂着长睫,如冷玉苍白一般的指尖转玩着腕间的梨花镯,目光却未落在其上,少焉缓缓抬起,望向胡利:“那你的意思是,玛丽姑姑对你说谎了?”

胡利想也不想就说:“不可能,她是引导者啊。”

谢印雪轻轻笑了笑,双眸转向卞宇宸:“卞先生,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