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人并非一成不变。
从前的崔净是贵女典范,学的都是掌家本事。真正的门阀贵女基本不会去做女官,所以崔净从未曾想过建功立业,崔凝出仕,是因身上累加的各种不幸才换来的机遇,那条路并非她能肖想,然而此事毕竟将心里那层窗户纸捅破了。
婚后与凌策之间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令她死死按压在心底的不甘与愤怒全都如火山喷发一般喷涌出来。
最近是抱着随他去的心态,过的很是肆意,连这种诗词都不惧叫人看见,反正不下去就不过了,她背后有崔氏,肚子里有凌家血脉,谁还敢休她不成?把全部感情投注到男人身上是她崔净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事,早点清醒也好!
她得谢谢凌策及早当头棒喝。
如此发泄一通,心境确是比之前豁达许多,情绪也越发平稳。
她在屋内隐约能听见丹云和凌策的对话,但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阿净。”凌策捏着那张纸进屋,期期艾艾地坐到塌边,“你……你这首诗,我知晓、知晓你的心了。”
崔净懒怠理会他。
他停顿半晌,下定决心,“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我想想便痛苦不已,就想闲云野鹤的过点清净日子。”
崔净听到这里,气得胆汁差点又要呕出来。
“你听我说完。”凌策见她呼吸明显粗重,连忙道,“我想过了,我不喜欢,但我知你喜欢,倘若你愿意,我可把‘征衣’予你。”
说完这番话,凌策深觉自己无耻,心中忐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