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安姑娘,醒醒,满头冷汗,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感受额头传来轻抚,有人拿着帕子给她揩汗,她皱了皱眉,慢慢睁开眼。

入目,是素日照顾她的婢子,正一脸焦急望着她。

“下去吧,我无事。”

裴梦安摆摆手,示意婢子出去。

“厌安姑娘,你再歇息歇息,还未天亮,今有好几桌客要陪,舞要跳,养好身子。”

裴梦安轻轻点头,有些力不从心,眼里无光。

“知晓了,出去吧。”

她淡淡开口,把目光移向蜡烛。

她素日怕黑,无论如何,夜里都会点蜡,把黑夜照亮。

婢子听话出去,裴梦安却再无睡意,她坐起来抱着腿,蜷缩在床榻上。

裴梦安看着烛火燃烧,如同她的心性,早被瓦解,烧成一堆废蜡。

“爹娘,又梦见你们了,不知你们,可会想梦安。”

“梦安听话,梦安活下去了,可是,活着好难啊。”

她轻念出声,梦安梦安,心平诗淡泊,身退梦安闲。

可最终,她漂泊一生,从未安闲。

以前想到爹娘时,还会不争气留下眼泪,如今假面带多了,眼泪都用不上了,哭不出来。

天边泛起白,婢子轻轻敲门,“厌安姑娘,醒了吗?我进来给你梳洗。”

“进来吧。”

屋内传来裴梦安声响,婢子打开门,她早如以前一般,坐在了梳妆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