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应该在家躺着保存体力的。
但他怕自己一直在家,死了都没人收尸。
顾西洲知道年轻时的自己在想什么。
在这个时代,他的病就是原罪。
好多人都以为他是怪物。
一个下乡名额,家里人毫不犹豫选择了最小的他。
到了村子更没啥好日子过,长的这么奇怪,村里人本就嫌晦气。
又因为白化病不太能晒太阳,干活也不行,自然分不了多少粮。
不知受了多少的排挤,连屋子也是单独的,没人敢和他一起。
有些事不想还好,一想就像是根刺扎在心底,拔不出来,只能任由伤口腐烂生疮。
顾西洲摇了摇头,顺着记忆很快找到了原主家。
还未等他迟疑,在门口的村长就眼尖的发现了他。
“南风啊。”村长叫了一声,黄昏映出了他脸上皱皱巴巴的褶子。
原主叫沈南风,是村里人难得的好名字,比起知青也是分毫不差。
沈南风没说话,村长也不意外,只是伸手去牵他。
“回来就好,做了你喜欢的鸡蛋羹。”
“鸡蛋羹知道吧,就是上次滑滑的那个。”
村长连说带比量着希望傻儿子能理解。
当然就算不明白也没关系。
“嗯。”沈南风轻轻应了一声,不大在这寂静的雪地里却格外明显。
村长像是被雷劈了似的,脸上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老婆子,南风答应我了。”村长像个小孩似的,没进门就急着嚷嚷。
“噼里啪啦”一阵摔碗摔盆声。
一个老奶奶的迈着小碎步就跑了过来,稀罕的仰头瞅了瞅自家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