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达斯抬手摸了摸上唇,那里已经飞快地结痂了,摸着有点硬。北风继续吹着,帕格诺特沉默一会儿,忽然说:

“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

“我知道!”米达斯虽然还在生他的气,但是提起帕帕以前的事,他又比谁都要积极,“你是牧神,所以名字是潘,对不对?”

“怎么知道的?”帕格诺特将他乱飞的长发握于掌心,变出一个花环,慢慢收紧,圈在雪白的头发上。

“我听祭司长说的。”米达斯轻轻眨了眨眼睛,回忆道,“他说牧神潘拥有一切,却从不施恩于人。相比于声名显赫的奥林匹斯山主神,牧神在希腊并不受欢迎,他说牧神总是鼓动战争,给世间带来恐慌和噩梦,所以弗里吉亚并没有设置牧神的祭坛。”

帕格诺特安静地听着,直到米达斯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贴着他,毛茸茸的帽子蹭着他的肩,美丽的脸颊被挤得有些红,嘟囔着说:“他骗我。你这么好,早知道就趁我还执政的时候多给你修建几个祭坛了。”

帕格诺特忍俊不禁,揽紧他纤瘦的腰:“有没有祭坛对我来说不重要。”

“那为什么神明都想要很多的祭坛呢?一定是有很多好处的吧?”

“嗯。”帕格诺特尽量满足米达斯的好奇心,耐心地跟他解释,“大多数神的法力来源于人类的信仰,所以无论如何,祂们总是和人类世界保持着很深的联系。接受供奉,就像进食一样,对于神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否则神也会衰老,会经受病痛,但由于法力不济,只能永远忍受着痛苦,接受永生的诅咒。”

“好可怕……”米达斯脸色苍白,好不容易被捂热的手又开始阵阵发冷,他抱紧帕格诺特,努力感受着他的温暖,听着帕格诺特说起这些事情,他觉得很难过,成为被遗弃的神,真的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