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他下不了手?为什么明明是这个男人的错,他却能如此理直气壮?

鬼切气得眼眶通红,妖气不受控制地升腾盘旋。然而,即使暴怒至此,他的妖气居然还主动避开了源赖光脆弱的魂体和身躯,仿佛怕伤到他一般。

他抓住心口处的衣服,难以言喻的分裂感在内心炸裂,几乎把他撕扯成两半。

不,不是几乎,或许很久以前,他的灵魂就已裂成两个人格。一个是效忠源氏,狂热地追随源赖光的蠢货;一个是执念缠身,蹉跎了千年时光的妖怪。

这两个人格对待源赖光的态度是极端的爱与恨,在找到源赖光之前尚可和平共处,但是见到源赖光之后,二者便产生了激烈的矛盾,于是,他的行为也就变成了此时的延宕犹疑,甚至连自己也无法控制。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系统由衷感慨道,“这个源赖光不愧是源氏最强阴阳师,妥妥的狼灭一个。不过,他们俩间的这笔烂账,不可能这么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吧?”

琴酒没理它,见一妖一鬼陷入僵局,斗鸡似的互相瞪眼却一言不发,只好开口打破沉默:“既然你们暂时不打,要不要听我说两句?”

鬼切看了过去,忌惮地瞥了他手中的狼牙棒一眼,既不同意,也不拒绝。

源赖光则飞快地挪到他身边,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到的音量说:“我好不容易整出这么大优势,你别给我搅和黄了,想办法帮我把我的身体捞回来再说。”

“你很阴险。”琴酒一脸嫌弃,“和你相比,那只妖怪就像黄纸一样纯洁无瑕。”

“是白纸!”源赖光心累地纠正,“古语所谓近墨者黑,我的阴险都是跟你学的。”

“……看着我半神级的狼牙棒,我允许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