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到了边母心坎里,握着边沂南的手满目盈光:“是呀,儿女幸福,比什么都好。”
边沂南知道她是在给自己做定心丸。也许这条恋爱的路并不那么好走,但是他的妈妈一定会坚定地支持他,无论生,无论死。
难得脸上有了笑意,他低头继续认真地擦拭着边母的胳膊。
那女主人又说起别的,边母却应的乏了,男主人注意到了,开口打断她们的谈话:“好了好了,你别烦阿姨了,给我剥个橘子吧,我想吃了。”
女主人嗔怨,语气却甜,伸手从果篮里拿了橘子给他剥。
边母看了会儿,不自觉陷入美好的回忆中。
曾经她也是这样幸福的一家三口,恩爱夫妻。边父每晚回家都会带一束花,不是花店买的,就是路上折的,有时候是月季有时候是野菊,也带过其他各种各样的她不认识的花,除了出事那天,从未间断过。
而他的南南从小就懂事,八岁就可以帮着自己做家务,学习成绩也总是最优秀的那个,连老师对着边沂南都只有夸赞。
她一直觉得,要是这样一辈子,她就死而无憾了。
哪怕家庭并不富裕,她也很知足。
可有的时候总是天不遂人愿,边父去世后,她花了很长时间帮边沂南走出来,但她自己其实从来没出来过。
她也怕,怕自己倒了,她唯一的儿子怎么办呢?
这口气撑到现在,她忽而有点撑不下去了。
熟悉的无力感包裹着她,意识渐渐归于沉寂。
边母因为病症又陷入了昏睡。
边沂南放下她枯瘦的手臂,掩了掩床被,起身去了吸烟区。
去之前他又找了一趟医生,问能不能强制做换肾手术,他担责都可以,他心里最近总是不踏实,想赌那万分之一。
可医生决绝地驳回了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