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踌躇片刻,只听得一人上前奏道:“陛下,不知您有没有听过南边有个从事织工的李家?”
皇帝来了兴趣:“那个狂徒李白泉的家族?”
“陛下,臣曾旅居闽南,亲眼见过,李家编户为工籍,私占千顷土地,不耕不作,设以工坊,方圆十里,尽是纺织之声。勾结行商,所产丝绸布匹远销泰西,堪称富可敌国。偏偏这些人为富不仁,依仗朝廷世代优容,整日穿金戴银,交的税,反而是九牛一毛。可恨至极。如那织工李家,竟然还不算最为富不仁的一家。”
户部尚书一听,连忙上前奏道:“臣闻近年南边商贾横行,圈占耕地,霸作他业。地方良民绅士,多有怨言。”
皇帝一瞬间面露恍然,原来是南方的工商两籍侵害当地诸多士农。
只是,皇帝脸上先是皱纹舒展,眨眼又黑下去了。
退出养心殿后,户部侍郎祝大人还不明所以,悄声问同僚:“圣上后来怎么又龙颜不悦了?”
同僚回道:“老祝,你真是糊涂。工商之税份,那是本朝一开始就定下的规矩。优待工商,税份万世不移,更是先帝的遗旨。你平日敲个竹杠,也就罢了。无缘无故,怎好大批大批地......”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肥肉在眼前,吃不到嘴里。换做是你,你高兴?”
祝侍郎听罢若有所思,与同僚闲话一阵,出了皇城门,家里已打发轿子在等了。
这日因皇帝心情不佳,下朝颇早,祝侍郎回到家里,只见小门刚一波戏班子悄悄出去了。他随口问小厮:“怎么,家里谁又请戏班子来庆贺什么了?是夫人还是老夫人?”
小厮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是公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