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儿两个逗弄一回,朱嬷嬷才去看绣图,笑道:“这雄鸡绣的好,威风凛凛的。这牡丹也不错……这个地方的山石用参差针更好些,角落再用虚针。”
朱绣照着改了一回,果然更有意趣。朱嬷嬷笑道:“这幅‘富贵大吉’往常少有人绣出来,都是用在家具、瓷器上,再要不然就是剪纸。你这绣出来,倒比一水儿的富贵牡丹新奇多了。”
朱绣因笑道:“我原也只绣牡丹来着,那日听鸳鸯说老太太属鸡,叫买办搜寻两只锦鸡撒在花园子里,等下雪了请老太太看‘雪里锦鸡图’。这么着,就把先把那幅富贵牡丹收起来了,改成这个了。”
朱嬷嬷摸摸闺女的鬓发,赞叹道:“就是这样,陈嬷嬷没白教你。”既然都要送,自然是合心意的最妙。
一个看账本,一个绣花,炕上还有一个窝冬的大胖猫。陈嬷嬷掀帘子进来时就看到这情景,忍不住笑道:“哎唷,再没有比你们娘儿们过的这小日子还有滋味的了,我看着都羡慕。”
朱绣忙起身让茶让座。
朱嬷嬷白这老伙计一眼,嗔笑道:“好不容易我们娘俩个亲香亲香,你又来讨嫌来了。”
陈嬷嬷拣了一块翠玉豆糕,笑道:“这不是刚听门上说你们庄子上送进来一笼鹌鹑么,我才赶着拜山头来了。拜完了山头才好张嘴儿要好处么。”
朱嬷嬷喜道:“这就送来了,好快。你个老货,这鼻子耳朵就是尖呐。那一笼子呢,还能少的了你的?”说罢,就要起身去门房见一见庄子上的来人。
陈嬷嬷忙一把拉住,道:“叫他先在那里歇脚暖和会子,我可不光为了吃嘴,还有正事呢。”
朱嬷嬷奇道:“一口吃的,有什么正事?”
“前头薛家的请这府里的内眷们一起吃酒,我就想着了:咱们姑娘虽小,却也当的家,也该做回东道,一并请了这府里的女主子们就完了。我听说正月里这府里和薛家以及些体面的老仆都排了日子治席请客,咱们只有姑娘在这里,很不必凑这个热闹。姑娘也说,这几日完了此事,咱们安生的过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