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叶还是等悄无声息地走近这人的背后时,才听清他嘴里到底在念叨些什么。

“吞金自杀的前提是这金子不能是纯金吗……不然就算误吞也不会中毒致死, 诶诶诶,不过一般来说吞金致命的不是金子本身, 而是由于进入消化道后划破了肠道与内脏,导致体内大出血和并发症, 最终疼痛折磨难忍才死去的吗?……好险好险, 我差点马上就尝试了,不过这边这个**和被熊咬死的方案看起来也太不行啊……要不还是拿把枪来对着脑袋开一发好了……”

听到这里, 霜叶不由从背后轻声提醒了他:“要用枪的话, 必须衔在嘴里让子弹击穿后脑部的延髓才行, 不然角度不对的话,破碎的弹片会在你的脑壳里乱逛一圈后从眼眶飞出来,最多只是伤坏脑子而不到立即致死的程度。”

太宰翻动着书页的手指蓦然顿住, 待他回头看向身后那位如约出现的少女时,不禁微微掀起了唇角。从那唇舌里流淌出的嗓音,覆带了点晦暗的温凉,还有少年人特有的青涩感。

“我还在想着你今晚会不会不来了呢。”他笑着说。

伴随着他偏头的微小幅度,几缕蓬松的黑发从绷带一侧滑落,露出了他那张被细碎砂石划伤过的白皙脸庞。只是一天没见,他的脸上就比那晚又多出了几道伤口,形状像是一条条血珠串成的痕路,大概唯有从几米高的山坡翻滚下来才能造成这样的惨状。

不过模样看起来倒有点像是被猫爪挠过一样。

还挺可爱。

霜叶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他脸上淌过,隔了几秒才向他一板一眼地表示:“我是一个很有职业操守的人,接下了委托就不会随意放弃。”

理智与情感理应分开处理,所以即使要面对的是曾经一举打碎过她安全感的人,她也会因为任务前来赴约。

“而且,你不是说过想见我么?”霜叶双手插在风衣外套的兜里,站在花坛之外不远的地方平淡地望着他,从太宰的角度看她,她笼在夜色中的银眸宛若取代了今夜的明月,将柔白色的光芒倾洒在他的身上。

半晌后霜叶主动移开了目光,口吻仿佛只是在陈述与己无关的事迹:

“所以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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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汇合以后,沿着横滨公园往住吉町的方向走去,最终目的地,明显就是霜叶前任雇主所在的位置。

这份情报是港口Mafia那方提供的,由她身旁推算出线索的太宰亲自转述,不过不知道之前是戳中了对方的哪个兴奋点,他此刻像是只格外活跃的黑色小鸟一般不断在霜叶的耳旁鸣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