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如月变没有应声,此刻他的心中并没有感到之前的那种闷痛,身体好似被裹了一层外壳一般,将眼前这少年身上涌出的悲伤全部隔绝开,仿佛被浪潮击打的礁石。

可是心中似乎还有另外一种声音,用悲伤的声音说不该是这样,你应该……

应该什么呢?

应该什么呢?

他仔细去听,却听不到那个声音了。

“变,怎么了?”

这时,因为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已经走了几步的炭治郎回过头,他的神情已经没了刚才埋葬葵枝他们时的悲伤,甚至透着几分对他的关切,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如月变清楚看到,炭治郎的眼眶还是微红的,眼中也蔓延着血丝,但是脸上没有泪痕——他刚刚在屋子里的时候,应该是悄悄哭过了。

为什么要悄悄的哭呢?

虽然没有办法全部理解,但就算是按照常识来判断,正常人遭遇了这种事情,应该会痛苦到崩溃吧,可是炭治郎现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难过。

不会,炭治郎不是冷酷的人,且明显与自己的情况不一样,那么为什么……?

只是他很清楚这份疑惑并不能向当事人询问,因此如月变只是摇了摇头,沉默得跟了上去,站到了炭治郎身边,被后者轻轻用手揉了揉头发,然后他听见了炭治郎的声音:

“别担心,还有我在呢。”

应该是炭治郎误会了,以为如月变是在害怕前路坎坷,所以才会说这句话。

对此,他做出如上判断,并为之做出决定——这种情况下,只要说明自己没有害怕然后跟着对方离开就好了。

但是他没有按照这个决定来执行。

他离炭治郎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可以看出对方脸上那安抚的笑容下潜藏的不安,近到可以感觉对方的手指一直在颤抖,也近到炭治郎的情绪可以轻易穿过如月变身上的“壳”为后者所感知——

痛苦太多了,悲伤太多了,但是不可以表露出来,作为没有了父亲的长子的他,不可以将这份无力与不安表露出来,哪怕已经连灵魂都要被痛苦撕裂,也必须要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

因此就连哭泣也只能是在唯一的妹妹看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