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多的恢复,阿封说起话来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艰难了,除了发音有些慢以外,还是可以听懂的。

“啊……是的,待在我身边你会很辛苦。”如月变说,“我拜托了我的师父,他会收养你。”

“是因为我太弱小吗?”

“不,是我太弱小。”

“你很强。”

“真正强的人可以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他人,我做不到。”

昨晚的沙滩上,他差点就因为自己的疏忽,害得阿封受伤。

自己的这份力量,到目前为止也只能做到不去放任自流的破坏。

“你救了她。”因为语速很慢,所以阿封说话的方式十分简略,但也不至于让如月变听不懂。

“她”是指那个少女化作的小鬼。

看来阿封有那时的记忆。

“你在之前都记得?”

“记得,我想救她……做不到,挡住了。”阿封五指拼拢比了一个屏障的姿势。

如果在这里的是其他的什么人,恐怕很难明白阿封“挡住了”的意思,可如月变却理解了。这指的应该是那时阿封封闭自我的心理状态,和曾经的他自己很像——在心中砌出外壳,保护自己也隔绝他人——也难怪之前他问阿封敲击动作时觉得阿封的反应眼熟。

“现在还有那个东西吗?”

“没有。”

“那太好了。”

“可是,她没有了。”

不同于之前平静的语气,阿封的声音明显带着沉重和悲伤,少女在他额头上的轻点,应该是借着还没完全消失的鬼的身体,用血鬼术给他灌入了足以冲破他屏障的记忆,因此他的感情便可以顺利表达出来。

“她是,我的朋友。

“保护我。

“给我食物。

“朋友,我的朋友。”

如月变以为接下来阿封会将愤怒的矛头对准自己时,阿封声音却用激动到有些哆嗦的声音说:

“我,想救她,结果、说不出来……她一直、一直在,求救……我,没有救她……”

借着窗户照进来的月光,如月变能够看到阿封脸上晶亮的反光,那是无声淌下眼泪,为朋友的逝去,为自己的弱小和无力。

他多像我。

如月变不禁这样想。直到这时,他才有些明白当时炭治郎想表达的意思。

“——不要责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