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逐渐皱起眉来:“哪怕无法根除匈奴之患,但只要打得他元气大伤,匈奴即使去而复返,也得休养生息数年甚至十数年,总比靠着奴颜婢膝与之和亲来的长久。”
“但兴兵北上,劳民伤财,将有数万将士埋身荒野。”
太子说一句,就被孟晖怼一句,只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今日的御书房,跟主和一派唇枪舌剑——最要命的是,面对那些臣子,太子可以毫不客气,言辞犀利,但面对淡然平和的孟晖,他却半点重话都无法说,只能朝着自己生气。
“我等男儿,莫非还要受一弱质女子庇护不成?”太子将手中茶杯重重放下。
“女子亦有巾帼。”孟晖神色不动,“更何况公主金尊玉贵,由黎民百姓倾心供养,自然也有责任为庇护国民而舍身。”
“如若公主不愿舍身?”
“家国大事,岂可因一己之私左右。”
“所以,大师是主和一派?”太子声音冷沉,猛然站起。
“若小僧说是,殿下可会喝骂痛斥于我?”孟晖反问,岿然不动。
太子张了张口,等着面前漂亮俊俏、淡然脱俗的年轻僧人,却不知该说什么。
今日御书房,他一人舌战群儒,率领那些笨嘴拙舌的主战将领将文采斐然、口若悬河的主和文臣骂了个满面羞红,但看着孟晖,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酝酿半晌,太子咬了咬牙,闷闷的重新落座,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下:“罢了,个人都有个人主张,政见不同,孤不与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