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这些再行处置,罚奉降级皆看功过。
屋内没有再传出声音,郑垚估摸着是结束了,甩了甩刀上淋漓的鲜血,凶悍的脸上皮笑肉不笑:“陛下的话说完了,诸位还不叩拜谢恩?”
满地流淌着温热的血,溪流般潺潺而流,染过活下来的人的膝盖,混着他们滴下来的汗水。
余下的官员身体抖得停不下来,仿佛现在不是三伏盛夏,而是数九寒天。
鼻端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眼风稍稍一歪,就能看到满院倒地的、脸庞或相熟或陌生的脸。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一头磕了下去:“微臣……谢恩。”
再抬起头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沾了血。
郑垚鄙厌地睨着这群平日里为祸百姓的狗官,拖长了声音:“诸位大人,可以散了,陛下仁慈,允准各位回去休憩半日。”
那声“仁慈”落进耳中,有种说不出的嘲讽。
来时一大片人,回去时不到一半,他们想立即离开这里,却腿软得几乎爬不起来,好不容易互相搀扶着起来了,又再次谢了恩,瘸瘸拐拐地回去了。
郑垚不屑地嗤了声,跨过脚下的尸体,走进书房:“陛下,都办妥了。”
宁倦勾画出几个替补的官员,兴致缺缺地合上了名单。
郑垚杀了个尽兴,热血都还在沸腾,兴冲冲地问:“陛下,接下来做什么?”
宁倦看了眼外头,折腾了一下午,已然落日熔金,暮色四合。
他接过长顺递来的丝帕,低头擦了擦手:“天色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