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听闻动静,阿福看了一眼横躺在脚踏上的牌位,忙跪坐了起来,她抱着牌位重新放在了榻上,“夫人,您这是作何?万一让老太太给晓得了,又会说您不敬重夫君。”

楚翘已经和牌位“同床共枕”了两载,她谈不上害怕,只是越想越迷糊,梁时为剿叛贼而殉职,为什么梁老太太会将梁时的死怪罪在她头上?

楚翘拉了薄衾将自己盖上,总觉着一股凉意盘旋在她头心,她对阿福道:“把你家大人拿下去!从今个儿开始不准他上榻!”

阿福看了看牌位,又看了看莫名其妙愠怒的夫人,她煞是为难,“……”

算起来,她还比楚翘年还长了一岁,楚翘前两年进门那会刚满十五岁,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任谁想象这样一个羸弱美貌的女子抱着牌位睡了两年,也着实觉之楚翘是个可怜人了。

阿福与楚翘协商道:“夫人,此事万不可让老太太晓得了,明个儿一早,您可一定要抱着大人去前院用饭。”

抱着大人……

昏暗的光线下,楚翘一双水眸莹润明亮,她眨了眨眼,一时半会没法适应这样的说辞。她与梁时相识于懵懂幼时,怎么好像要一直要牵扯不清不下去了?

次日一早,楚翘抱着牌位去梁老太太跟前喝了一碗清粥,这便带着两个继子去了程家。

梁家已经用不起马车了,马房的几匹良驹早就发卖。

其实,梁家的私产并不少,只是梁时得罪的官员甚多,这两年下来,梁家能保住几条人命已经是大幸。

令楚翘不解的事,怎么炎帝从不关心梁家的境况?

记得曾经,炎帝常在她跟前提及梁时,还一口一声“老师”的唤着。

炎帝没有理由对梁家见死不救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上辈子的楚翘宛若待在了虚无幻境之中,只要她足够听话,那些臣子就不会轻易动她。

很多事情,她根本没有看明白,而且她得过且过,也并不想与那些奸佞周旋。

赶到程府时,秋日的艳阳正当高照,楚翘一张莹白的小脸此时宛若三月初绽的桃花,娇妍丽质,乍一眼看还有一些没有消逝的婴儿肥。若不去看她那双狡黠的眸子,只觉她是个娇憨的小姑娘。

梁云翼感觉到了继母有些疲态,内疚道:“母亲,您要不要先歇歇?”

梁云奇也道:“咱们过来致歉,他们程府未必会领情!哼,想当年我父亲还在京时,他程家岂敢这般目中无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是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母子三人在程家府门外稍顿片刻。

楚翘上前了几步,她没有自己的名帖,只好直接自报家门,“劳烦通报贵府一声,梁颜氏携子登门道歉来了。”

“梁颜氏”这个称呼着实不是楚翘喜欢的。

她从未想过这辈子会“嫁”给梁时!

守门小厮似乎早就知道梁家会来人,几个成年的男子面露贪婪的上下打量着楚翘,眼神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