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时见此可能误会了,说:“不然你先回去吧。”
沈淮“嗯?”了声,抬头:“没事。难得今天没什么事儿,我陪着你吧。”
顾寒时闻言一笑,脸上白皙的皮肤还隐约透着高热散发的微红:“难得没事儿不是该好好休息吗?看个摄影展什么的。”
“哦。”沈淮点头,挑了挑眉,“不错,看来高烧40度脑子也还是挺清醒。还有力气调侃我。”
顾寒时闻言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开始剧烈地咳嗽。
“您老人家可悠着点。别回头把针给咳脱落了,又白挨一针。”
“傻吧你。针扎在肉里,透明胶布粘得可牢,你以为是胶水黏的?”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些没营养没内容的话,大概过了十分钟,顾寒时估计是累了,或者是药效发作,终于还是睡着了。
晚饭时间早过了,午饭又吃得不多,沈淮肚子挺饿,想吃东西了。
可旁边虽然有护士盯着,他还是不放心,总觉得那个小护士看着不太靠谱,错过换吊瓶时间。
于是他忍着饥饿、口渴和尿急,死盯着那个吊瓶,不敢眨眼。
小护士可能看不过去了,贴心地走过来对他说:“您可以到一旁的休息室上网、读书、看报,我们这里几个人呐,会密切关注顾先生的病情。”
沈淮微笑着摇了摇头,声音压得低低的:“不用麻烦了。还有一个多小时的事,很快。”
于是,护士点了点头,便走开了。
打点滴的这片公共区域宽敞、整洁、安静,沈淮坐着还能听到顾寒时手上的机械表发出的声音。
顾寒时睡觉的样子特别沉静,他的头发本来就细软,塌在额前的碎发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亮。
睫毛也尤为纤长浓密,和外国人一样,带着不可思议的卷。
沈淮鬼使神差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个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
突然,真的突然。
突然到沈淮的微表情都这么僵住了。
顾寒时可能刚醒,没怎么反应过来,倒没大惊小怪,扭了扭头,嘀咕了一句:“脖子僵了。”
“喝水吗?我去倒。”
“不用,刚喝了两杯了。”他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我去上个厕所。”
顾寒时举起手臂,还没够到挂在一边的吊瓶,沈淮率先把它拿了下来,举着说:“我来。”
“我自己来就行。”顾寒时笑了笑,“你还陪我去厕所啊?”
“没事啊。”
沈淮倒是客气得很,顾寒时本来还想推脱一句,但突然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
好吧,小卷毛这才和自己“表白”是铁粉,就这么拒绝他难保不会伤心。
他想到自己读书时代疯狂搜集喜欢的歌手卡带、电影明星的海报,也有几分理解。
算了,那就随他好了。
不过上厕所的时候旁边站着个人看着,还是很不自然的。
到了厕所后,沈淮还是举着吊瓶,顾寒时暗叹一声,和他说:“把瓶挂那个钩子上吧。”
沈淮应了一声,把瓶子挂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