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因为狐髻的身形比兔簪的要大得多,这样压下来,犹如一座山一样,兔簪笼罩在山影之下,视物便不太清晰。但因为看得不够清晰,倒是嗅觉灵敏不少。狐髻现在穿衣单薄,衣领松散,犹如一扇正对花园却没有掩上的窗户般,随风便能飘来花香。

这个香气——很熟悉——

兔簪闻到了那带半分胭脂般香甜、另有半分茉莉般清新的气味——单单属于狐美人的香气。

此刻狐狸的牙还压在兔簪的后颈,狐狸的身体也压在兔簪的背脊上。兔簪却也没半**为猎物的警觉,反而沉浸在这股魅香之中,浑身泛起一股销魂的暖意。

兔簪不自觉地摇动后腰,因衣衫单薄,狐髻甚至能察觉到兔簪后臀上的圆圆短短的兔尾巴的奇妙触感。

柔软的,绒绒的,兔子尾巴。

狐髻一手摁住兔簪乱动的腰身,说:“规矩些,当心我吃了你。”语气倒不是凶狠的,是柔和的,比起来自猎食者的威胁,更像是十分善意的提醒。

兔簪扭过头,试图看出阴影下狐狸的表情,却是徒劳,便只得委屈地说:“可是我好喜欢你。”

“噢。如此。”狐髻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兔簪早不是当初那只情窍未开的纯情小白兔了,早开荤了不知多少回了,倒是旱了这些日子,佳人在侧,哪儿管得什么礼义廉耻?

——翌晨——

兔簪醒来的时候,竟是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他坐了起身,正有些迷茫,却听见霜翎的声音隔着墙传来。

“草拟吗——”霜翎骂道,“你他娘的不要脸!在修道的地方也敢勾引君上!你!你真是个下流、不要脸的臭狐狸精!”

兔簪一惊,想起昨晚的荒唐,只说自己和狐狸那样席地幕天的,恐怕全禅院昨晚都听去了。

这倒是真的,昨晚禅师红着脸躲避,躲避不了就洗耳朵,洗耳朵洗到快得中耳炎了。

霜翎一听到响儿,赶紧就要来拦着,却不想被那可恶的小赤狐红炉叼住脖子,动弹不得,还被红炉像狐狸戏弄小鸡一样耍了半天。霜翎要打赤狐,又打不过,要骂他,也骂不过。霜翎顶多几句脏话翻来覆去的喷,倒是红炉将霜翎那首“淫诗”直接背出来,又说“这是给你的新作提供素材呢”,就让霜翎下不来台、张不开嘴了。

第18章

兔簪本还没什么,这样听着霜翎当众怒骂,才觉得下不来台了,十分羞惭。

他忙要走到外间,却见眼前帘子挑起,狐髻打着帘朝他道:“醒了?”

兔簪昨儿晚上倒是放浪形骸的,一到白天就知道怕羞了,别过脸去,目光正好落在靠墙那面穿衣镜上。又大又亮的镜子将一切都照得清晰,自己身上穿着的薄衫,竟是昨晚狐髻所着的那件红缎衣。狐妖的体型自然是比兔子大出许多的,兔簪身披狐狸的衣服,真是带松领开,相当不成样子。

兔簪忙拢了拢衣领,往前走两步,却不慎踩上了拖长的衣摆上,一个踉跄扑到一堵墙似的怀里——原是狐髻接着他了。

兔簪落入狐髻怀里,闻得一阵轻微的香气——那是胭脂茉莉的气味,却又似有若无的。兔簪忙摇了摇头,只说大约是昨晚残留在衣服间的。狐美人说过,这气味只有在情热之时才会散发,现在光天化日的,狐髻怎么会散出这样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