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面色骤变:“哼!与你无关!”
说着就要关门。
寒雁下意识伸手去挡,却被狠狠推了个趔趄。
姜似闪电般出手扶住她,眼中杀意乍现。
寒雁摇摇头,强压下心头疑惑与失落。
回廊转角,几个丫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见到她们立刻噤声。
寒雁耳尖地捕捉到“赤脚鬼”“克死全家”等字眼。
周姨娘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丫鬟们顿时作鸟兽散。
“别往心里去。”周姨娘安慰道,“下人们惯会嚼舌根。你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我带你……”
“不必了。”寒雁冷淡地打断,“周姨娘,我想自己走走。”
周姨娘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很快又换上关切的表情:“那好,晚膳时我让人来请你。”
待周姨娘走远,姜似才开口自言自语的低声说道:“看来这个家比儋州的渔村更危险。”
寒雁抚摸着腕间符文,忽然笑了:“不过至少这里的“亲人”不会用藤条抽我。”
她转向再次出现又一直沉默的柴靖,“你怎么看?”
柴靖把玩着腰间玉佩,漫不经心道:“我在想,那个傅大人抄家时,能捞多少油水。”
“柴靖,希望接下来你能配合我的计划。”
“没问题!只是我还是感觉这样的勾心斗角毫无意义,还不如跟我一起去海上做海盗。”
“不行的!我已经有主人了,而且主人也希望我按计划行事。”
庄寒雁的回答却是让柴靖感到郁闷了起来,“哼!你那个主人到底是什么鬼?”
此时一旁的那个姜似却是意味深长的反问了一句,“嘁!柴靖,你真的想见我们的主人?”
“怎么?我不够资格?”柴靖满脸的不服气和倔强。
“怎么会!你也算有些姿色,兴许主人对你有兴趣。”
“我靠!你家主人想干嘛?”
“嘿嘿,你说呢?”
夜幕降临,寒雁独自坐在窗前。
院外忽然传来周姨娘训斥下人的声音:“……再让我听见谁议论三小姐,直接发卖到窑子里去!”
寒雁挑眉。
这位周姨娘表面功夫做得倒是到位。
“四少爷回来了!”门外小厮突然通报。
一个锦衣少年气势汹汹闯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满脸讥笑的丫鬟。
寒雁认出这就是白天在回廊议论她的那几人。
“你就是那个“赤脚鬼”?”少年庄语迟鄙夷地打量着庄寒雁,所有的不顺和郁闷都是找到了发泄口,“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回来,刘家把亲事都退了?说我庄家养出个煞星!”
寒雁平静地放下茶盏:“四哥深夜造访,就为说这个?”
“谁是你四哥!”庄语迟暴怒,一把掀翻了桌子,“滚出去!庄家没有你的位置!”
茶壶摔得粉碎,热水溅在寒雁手背上,立刻红了一片。
她看着那片红肿,忽然想起十二岁生日那天,婶婶把滚烫的粥浇在她手上的情景。
“怎么?哑巴了?”庄语迟见她不动,直接抓起她的衣物往门外扔,“带着你的晦气滚回儋州去!那帮海盗怎么没有把你给杀了?”
“……”寒雁慢慢站起身,腕间符文开始发烫。
寒雁眼底闪过一丝红光。
此时的庄语迟感到自己被挑衅了,竟然暴跳如雷的推了庄寒雁一把,“反了天了!”
寒雁早有防备,却故意顺着他的力道向后倒去,身后是深不见底的荷花池。
冰冷的水淹没头顶的瞬间,寒雁听见岸上一片混乱。
她任由自己下沉,腕间符文在水中发出诡异的红光。
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回,叔叔的酒臭,婶婶的指甲,海盗的屠刀……
庄寒雁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回到这个庄家,渴望父母的温暖怀抱,却是想不到现实却是如此的冰冷残酷。
岸上,周姨娘正揪着庄语迟的耳朵破口大骂:“孽障!她再怎么说也是嫡出的三小姐!你……”
“小娘!”庄语迟委屈地大叫,“明明是她先……”
“闭嘴!”周姨娘却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转身对被救上来的寒雁赔笑,“雁儿别往心里去,迟儿他不懂事……”
寒雁浑身湿透地站在岸边,黑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看着这对母子拙劣的表演,忽然觉得很可笑。
十二年的虐待教会她一件事,所有的善意背后都有价码。
“我累了。”寒雁轻声说,转身走向自己的院子。
身后,周姨娘训斥庄语迟的声音渐渐远去。
……
子夜时分,寒雁端着亲自熬的汤药来到松鹤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