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识我啊,我不杀他,我不要他的命,等他过后认出我来,他就得要我的命。这个社会不就是这样嘛,有我没他。”
叶晨叹息着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你当成一个人,因为我实在是从你身上闻不到一点人味儿。
当时你和白玲结婚的时候,我和高所作为娘家切,还过去参加婚礼来着,高所对你的评价,这孩子一瞅就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我俩真是都瞎了啊。”
宋小军也笑了,吸了口烟后,他继续说道:
“人命这个东西,其实我刚开始也是很在意的。可是自打从下矿挖煤,我发现这玩意儿是真的不值钱,不管是塌房或者是瓦斯爆炸,人说没就没了。
其实我也是在抗争啊,我不想和那些短命鬼似的,说死就死了,我想把这条命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这有什么错吗?
在河昌其实能干的营生真的不多,大老爷们儿除了下矿挖煤,基本也做不了什么别的工作了。想做点小买卖,你得有本钱,所以我就只能铤而走险,我也没办法啊。
我和玲子结婚这些年,为什么一直没要孩子?我就是怕有一天自己出了事儿,连累到她,可没想到一个疏忽还是怀上了。为了她们娘俩能过上好日子,我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啊。”
看着宋小军无耻的嘴脸,叶晨笑了,他慢悠悠的说道: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会连累到她们娘俩啊?其实你们这伙人连累到的家庭多了,这个案子结束后追缴赃物的时候,你家里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都会被抄出来,确认为非法所得。
你抢到钱后真给媳妇儿和孩子花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所以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了。白玲也真是眼瞎,找了你这么个货,年纪轻轻守寡不说,辛苦了这些年攒下的这份家业,还得全给你陪葬。
你们真是害人害己啊,还记得你让孙哲在工农区五十七委租的那套房子吗?那是套公房,平时被租出去也没什么人计较,毕竟现在谁的日子过得都不容易,可就是因为收容了你们这几个垃圾,案子结束后房租会被收缴不说,房管所也会把这套房子从户主手里收回去。”
宋小军的眼神变得有些晦暗,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抬头对叶晨说道:
“跟了我算玲子命不好。”
叶晨颔首表示赞同,然后对着宋小军说道:
“继续往下说吧,我相信你以后想这么唠家常基本上都没什么机会了,咱们就当是闲聊了,把你做过的那些事儿都抖出来晾一晾。”
宋小军非常松弛的靠在铁凳子椅背上,目光向上四十五度角,看着棚顶回忆道:
“抢了枪后我们就盯上了金鹿储蓄所,在那里观察了二十多天,始终在附近街面上转,偶尔走进储蓄所里看看。我发现那里每天都是下午三点多钟基本就不营业了,把钱用布包好,四点以前就会有专车过来把钱运走。
经过一段时间踩点,我们发现三点到四点的这段时间,储蓄所里基本没什么人,又开着门。于是在一月二十五号那天,我们就过去了。
当时我手里拿着根铁管,陈小秋拿着那把手枪。我还特意叮嘱小秋,告诉他储蓄所里通过营业室的二道门是拉门不是推门。
结果这货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太紧张了,他把第一道门拽开,又去推第二道门,结果没弄开。他吵吵着让里面的人把门打开,不然就开枪打死他们。
我当时正在外门望风,听到响动进去开门,结果就是这么一耽搁,里面的银行职员摁响警报了,当时男营业员扬起一把椅子和陈小秋撕吧,所以他开了枪。
金鹿储蓄所离派出所实在是太近了,这又是响枪又是警报的,我知道这事儿彻底做不成了,就拽着陈小秋这饭桶离开,我俩跑出来后,从向阳区政府后院奔二马路,穿胡同逃跑。
结果这货也不知道是脑子不好还是咋了,又把我的嘱咐忘掉了脑后,撒丫子跑在前面,钻进了死胡同,这才有了遇到几个孩子后问路的情节。”
宋小军回忆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对陈小秋满是嫌弃,大概在心里慨叹自己遇到了一个猪队友,要不然也不至于跑的那么狼狈,没他这么闹乌龙,也许那次就已经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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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莞尔一笑,拿过自己面前的保温杯轻呷了一口茶水,然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