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倒退个五六年,二十岁的他还保留着那份少年的热忱之心,怀揣真挚,在面对别人的善意时也能稍微体会到微弱的温暖。
但现在接近中年的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由虚伪构成。
肮脏、卑劣、物质与欲望横流,金钱与权利掌握了人间大部分的命脉。有人活在金字塔顶,有人只是运转的供料。活着,仅仅只是活着。
可当他打开手机,由监控屏幕显示看见趴在书桌上睡得正熟的小姑娘时,还是略微舒展紧锁的眉眼,心底那股几欲作呕的反胃感勉强被冲淡了些。
她睡得很沉,桌上摊着一本他以前购买专业资料时被书店附赠的少年读物,或者,那玩意叫童话书?
江凛没拆封看过,不过根据从监控屏幕里看见的插图以及模糊字样不难看出,这是一则暴躁的恶龙与会魔法的小公主的故事。
“恶龙…与公主?”
他轻笑,笑意不达眼底,下班回家的脚步依旧从容不迫。
他突然开始有些在意,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
难得的,回家时江凛衣服没有被淋湿。
看来他果然有好好的撑伞嘛!
望着江凛手中提着的湿漉漉往门口地毯滴着水的红伞,刚睡醒的白青子歪头,露出了满足且欣慰的笑。
然而,江凛只觉得她笑得很怪,多看了她一眼。
碗筷已经被洗干净,甚至她重新打扫了客厅,将玻璃窗擦拭得闪闪发光,家具崭新,就连空气中常年流通不散的药片苦涩消毒水气味也淡了许多。
她竟然帮他做了家务。
江凛打量她的目光更加诡谲,换下外套,一言不发的开始准备晚饭。而白青子也没有打算讨要夸奖的意思,跟在他身后像是甩不掉的小尾巴,黏着他。
就连向来镇定淡漠的江凛都被她黏得有些不自在,产生了一种自己不抽空摸摸她的头就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
她,是想吃糖么?
她可是开糖果店的夫妻养大的孩子。
等吃过晚饭洗完碗,眼见她牵着他衣袖又打算以那种可怜巴巴的表情诱骗他答应一起看动画片,江凛抬指抚额,语气比起先前稍温和。
“糖是三天一粒。”
“我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