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如何我不清楚,”桑月盯着他那深邃的眼眸,语言也是一种力量,说着说着竟让她有了直视他眼睛的勇气,“阿夙,你想让我堕落,就应该先做个示范。”

“怎么示范?”黑袍清夙坦然地看着她,轻挑眉,“像那废物一样讨好你?你……”

看着她那近在咫尺的娴静脸庞,后边的两个字愣是忍住没说。

“我不配,对吗?”桑月平静地替他说出来,“虽然你是魔神,但也是个神。在你眼里,像我这种普普通通的众生就该匍匐在您的脚下,生死由您说了算。”

他不作辩解,仅安静地凝视着她。

色泽淡薄的眸里波光潋滟,将映入眼帘的她衬托得熠熠生辉,格外的明媚灵动。

“可阿衡没告诉你吗?众生重利,面对一尊对自己无益的神,他们只有畏惧,退避,敬而远之。那心情是复杂的,但肯定没有爱,”桑月盯着他着重强调,

“一分都没有。”

她说这番话其实没甚用意,在遥远的记忆中,当年的他沉眠近万年才苏醒。醒后发现修为跌成了魔君,成为魔道众生争抢的香饽饽,然后一路打回巅峰。

在此期间,他受过敌人多少激将法就不必细数了。

反正肯定比她多,她的这点微末伎俩在他眼里不值一提。瞧,他眸里流露着兴致盎然,一如既往地鄙视+嘲讽+奚落她一通:

“每到穷途末路、无计可施的时候,你便只会对我说些不痛不痒的狠话,好像我会在乎众生的态度……”

他的确在乎,毕竟不是上清神域的神明。

众生若爱他,他就得想办法让大家恨他了。而恨他的方法有许多,仅需放大一小部分人的私心,他之所愿便能得到满.足。

“看来这世间已经没有你在乎的人了,”见她神色自如,没有前世那种被揭破心思后的尴尬、难堪和恼羞成怒,黑袍清夙一副无趣的表情道,“走吧,回家。”

“别呀,”桑月不管他怎么想,双手紧紧拽住他的手臂,“你好歹告诉我,我能在几百年的时间晋阶上仙不?”

造孽啊,为什么诅咒总是对她如影随形?而且每次都超出她的能力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