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奴婢魏忠贤,奉陛下与太子殿下口谕,在此迎候,引您前往慈庆宫觐见。”
胖太监声音平和,虽尖细却控制得度,并不令人反感,反而有种训练有素的稳妥。
魏忠贤!
孙承宗心中一动。
此名他有所耳闻,是陛下亲自赐名“忠贤”,如今在东宫伺候,看来颇有权势。
他面上不动声色,微微颔首:“有劳魏公公了。”
“孙大人折煞奴婢了,此乃分内之事。”魏忠贤侧身引路,步伐沉稳,与孙承宗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显恭敬,又不失体统。
“久闻孙大人乃海青天公婿,在地方上卓有建树,陛下常赞您为能臣干吏。今日得见,果然风姿峻整,名不虚传。”
“魏公公谬赞。”孙承宗语气平淡:“孙某蒙陛下信重,唯有鞠躬尽瘁而已。”
他心中对宦官天然存有几分警惕,尤其是这等陛下赐名、身处要津之辈。
魏忠贤笑容不变,继续道:“太子殿下仁厚睿智,沉稳持重,虽年纪尚轻,已具明君之风范。孙大人学识渊博,经验老到,由您辅佐殿下,实乃东宫之幸,朝廷之福。”
他话语间对太子极尽推崇,当然,后面还是奉承了一番孙承宗。
孙承宗微微侧目,看了魏忠贤一眼。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无可指摘,但由一位内侍说出,总让人觉得有些异样。
他淡淡回应:“辅佐储君,臣子本分。孙某必当竭尽所能,以报君恩。”
“是极。”魏忠贤点头,话锋似是无意间一转:“东宫虽不比前朝纷繁,却也人员众多,各有职司。殿下性情宽仁,待下极厚。有些时候,底下人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孙大人看在殿下颜面上,多加担待,适时提点。”
“魏公公放心,孙某行事,自有分寸尺度。该担待处自会担待,该规劝处亦不会徇情。”
“那是自然,孙大人掌总东宫事务,规矩体统,自是分明。”
他不再多言,只是引路的姿态愈发恭谨。
两人一路行去,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