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证据,配合调查,至少表明他不敢公然对抗,且有解决问题的意愿。
而且,这个赵彦还提及了申阁老。
孙承宗就不得不重视了。
谁都知道阁老是太子殿下的师傅。
“既如此,你先稍等片刻。”
孙承宗去了驿站后面的被几十名带着家伙的锦衣卫保卫起来的小院子。
不一会儿,他便再次出现在了赵彦的身边。
想来,已经通禀了皇太子。
“随我来吧。记住,殿下面前,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有半分虚掩,后果你应该清楚。”
“是是是,下官明白,绝不敢有丝毫隐瞒!” 赵彦连忙应道,心中稍定。
孙承宗引着赵彦来到太子朱常澍临时下榻的院落。
而即便是封疆大吏,是老朱家的亲近员工,赵彦还是被数名锦衣卫里里外外搜了身,就怕带有利器。
通报之后,两人被引入一间布置简单的厅堂。
朱常澍端坐于主位,魏忠贤侍立一旁,在其身后,还有数名按刀锦衣卫。
赵彦一进门,目光快速扫过,见到主位上那位虽穿着寻常锦袍,但气度已然迥异的少年,心中再无怀疑。
他疾步上前,毫不犹豫地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倒在地,行以大礼,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臣……臣河南左布政使赵彦,叩见太子殿下千岁!“
“臣……臣督管不力,致使河南学田积弊深重,惊动天听,劳动殿下亲临,臣……臣罪该万死……”
朱常澍看着跪在脚下的赵彦,并未立刻叫他起身。
他沉默着,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魏忠贤眼观鼻鼻观心,孙承宗则静立一旁,默不作声。
这短暂的沉默,对赵彦而言却非常漫长,大冬天的,额角的冷汗涔涔而下。
良久,朱常澍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打在赵彦的心头:“赵彦。”
“臣……臣在。” 赵彦连忙应声。
“你的请罪奏疏,还有那份名单,孤……已经知晓了。” 朱常澍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动作很快,名单也很‘详尽’,想来,申师傅,也是极其看重与你。”
“可你告诉孤,将一应罪责,尽数推于已故的温纯,以及几十个府县官员、胥吏身上,这河南学田的烂账,就能一笔勾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