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过了个七八十年,真成人家的地盘了。
当然,这一套西方各国是学不来的,也没有资本学。
然后是英格兰特使威廉·亚当斯爵士,他行了一个标准的英国绅士礼,语气不卑不亢:“康王殿下,我奉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陛下之命,向您致以问候。”
“女王陛下与您的父亲,尊贵的大明皇帝陛下多年来,书信往来频繁,相信在殿下贤明的治理下,南洋必将更加繁荣。我们谨献上一些英格兰的羊毛织品和莎士比亚先生的戏剧诗集,愿能为殿下的宫廷增添一丝异域风采。”
朱常洛端坐主位,面色平静地听着通译的转述,对于这些格式化的外交辞令和象征性的礼物,他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只是依礼一一做了得体的官方回应,无非是“感谢贵国国王,女王祝贺”……“贸易之事可与总督府及王府相关官员接洽”云云。
三位西洋使臣见主要目的已达到,寒暄片刻后,便识趣地相继告退。
偏殿内,只剩下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大明驻英格兰大使陈平。
待外人离去,朱常洛脸上的官方笑容淡去,换上了一种更为随意,却带着审视意味的表情,看向陈平:“陈大使,真是巧啊。”
“本王记得,你常驻英格兰,肩负沟通东西之重任,怎的如此有闲,也在南洋盘桓?”
“莫非是英格兰那边,无事可做了?”
陈平闻言,立刻躬身,脸上堆起恭敬而不失亲切的笑容:“殿下明鉴。臣确实常驻英格兰,然则,臣亦是陛下之臣,亦是大明子民。听闻殿下就藩南洋,此乃我朝开拓海外之盛事,臣岂能不特来恭贺?此乃臣之本分,亦是臣之荣幸。”
朱常洛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可不相信陈平仅仅是为了“恭贺”而来。
陈平见朱常洛没有打断,便知有机会,他压低了些声音,语气更加诚恳:“不瞒殿下,臣此次前来,除了恭贺殿下就藩之喜,更是亲眼目睹了这南洋,乃至更南方皇明州之广袤与富饶。此地潜力无限,未来之发展,恐远超我等想象。”
“陛下将如此重任交付殿下,足见对殿下之信重与期许。依臣愚见,殿下未来之基业,若能善加经营,其疆域之广,物产之丰,或可比肩西周诸侯之盛……”
这番话,既是奉承,也隐隐点出了朱常洛未来可能拥有的巨大独立性和潜力,说到了朱常洛的心坎里。
朱常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但面上依旧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