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禹敬在门槛上换一下坐姿,手里又多了一个铃铛,铃铛在她手指之间来回游走。
犬夷说的很对,也完全猜中她的心思了。
她不想重复函西时候的自己,她也在纳闷,自己为什么一直反省,一直下决心,甚至发誓,可是为什么老是出尔反尔?每一个愚蠢的决定,都像是脑子被门挤了,完全看不到什么大局。
她的目光再次看向犬夷,犬夷闭着眼,好像睡着了。
她回头,“你们退下吧,不用跟着我。”
八郎和朝鲁消失。
苏禹敬抬手拍一下犬夷的背,
“别睡觉啊,你对涞北时候的苏禹敬,印象是什么样?”
犬夷眼睛都不睁,懒洋洋说道,
“毛病都是惯出来的,苛求别人完美,却从来不自省,苗花花最看不上眼的,就是这个那丫头的性格,自私自负自大,目中无人,这个需要问我?涞北她的那些兄弟姐妹的态度,还不能说明她什么性格?她跟亲妹妹关系都不咋滴,也就是你,换成真正的她,打死她都不会替花子进入两仪阁刑堂。”
希雅,“我明白了。”
犬夷,“你不明白,要是明白,你也不会一直盯着她看了。她起点比花花高太多了,但她的选择,注定她的结局了,半生蹉跎,换来半生的悔悟,不是什么大智慧的人。”
苏禹敬托着下巴,目光盯着明宿观对面的积雪凝视。
一个人怎么变,才能变成现在那个样子?
那个冯书艺,给她感觉真的深不可测。
犬夷又开口,
“绿叶千载,怎如昙花一现?有些人,只要来过,真的会留下痕迹,这个世界,芸芸众生,多数都一样,从认识苟叔昂开始,就觉的这个世界真奇妙,怎么会有那么奇葩的修行者,修道修的连大道都嫌弃?遇到花花,我发现,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跟时空错位的人,她的所作所为,比这个世界多数人的认知超前至少十年!”
苏禹敬,“苟叔昂从第一次见,就觉的认识很久了,真难想象,他是苟浩的血脉!至于苗花花,我了解不多,我了解的,也都是苏禹敬看到的。”
犬夷咧嘴笑,“人都走了,不跟你提她了。冯书艺要是有十八个心眼,花花至少有一百八十个心眼,你们两个换命,我参与了,但我就是没有看懂花花做什么。如果安休甫不出现,你跟她都必死无疑。”
希雅,“嗯。”
这是事实,她早就想明白了。
苗花花嫁给简老二,抱了简丙寿的大腿,又当了杜老魔这一世的生母,谁敢把她如何?
犬夷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了,眯眼笑了一阵,这才开口,
“老天爷创造这个奇葩时候,少搭了一根筋!让这二货缺心眼,站在人群里一直都鹤立鸡群,呵呵........生存之道,都是过硬易折,这二货是强硬到现在,世界真奇妙,呵呵......”
苏禹敬笑着站起来,“我也送送他。”
起身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一阵模糊,之后,她又站稳。
“噗——”
一阵风在台阶处炸开,大门被吹得发出“咣咣”两声巨响。
下一瞬,苏禹敬就出现在明宿观内花坛前。
花坛跟前,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正在用手捏着一个雪球,积雪颗粒太大了,雪球并不好成型,雪顺着这个帅哥的指缝朝下飞。
苏禹敬凝眉盯着这个帅哥,
“任莫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