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启程了。”
这是林昭月一大早刚来北镇抚司时和罗睺说的第一句话。
罗睺坐在桌案前,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
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白忘冬走的时候都没和他打招呼,径直就带着人出了城门。
一行十人,走的很迅速也很隐秘。
白忘冬唯一告知的人,就是眼前的林昭月。
“那你呢?”
见到罗睺这副平平淡淡的表现,林昭月习以为常,也没什么反应。
“什么时候离京?”
“最合适的时候。”
罗睺淡淡道。
不过那个时候也要快到了。
昨夜他刚刚入了一趟宫,和皇帝商讨了接下来的事情。
御驾亲征迫在眉睫。
等到第二波大军集合完毕,就会由朱棣亲自带领前往东海战场。
“这样啊……”
听到罗睺的话,林昭月美眸当中闪过些许的惆怅。
虽然罗睺够强,强到不会让人担心。
但那毕竟是战场啊。
“是战争呢……”
她微微抿了抿嘴,收回目光。
然后将一个小药瓶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新的伤药,你试试效果,看看能不能提一提新的意见。”
将药瓶放下,林昭月就对着罗睺招了招手。
“皇后今日召我入宫,我过去一趟,等回来了,你再把意见说与我听。”
说完这句话,她就朝着外面走去了。
看着林昭月的身影消失在门前,罗睺将那药瓶给拿下来,微微一笑。
但紧接着,他的目光就缓缓冷静了下来。
谢阴在外游荡,他伴驾出征,白忘冬深入东海,夜流霜还未曾归来,十二千户更是没有一个人在京。
北镇抚司这摊子事情大概是只能暂时先交给林昭月来代管了。
也不知道他离开京城之后,纪纲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染指北镇抚司。
染不染指其实他都无所谓,甚至于一定程度上,他更希望纪纲真的能够招揽到北镇抚司里的几个人。
毕竟到了快要改换班子的时候。
新的镇抚使需要一个新的北镇抚司。
如果能够在这之前,就把埋着的隐患都给挖出来一并处理了,那会是一件有利于北镇抚司发展的事情。
不过纪纲也不傻,他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想要让他为别人做嫁衣,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家伙心里的鬼比谁都多,面对这么好的机会,又怕它从指缝中溜走,又怕偷鸡不成最后蚀把米。
他到底会如何想,如何做,一时间摸不清。
但……
“交给你了。”
罗睺语气平淡地开口道。
红衣身影在这房间当中一闪而过。
那长长的头发就这么拦着她那张俏丽的脸庞。
罗党当中最容易被忽视的那个人。
掌管锦衣卫诏狱的副典狱长。
罗绫缓缓抬起头,对着自己的堂哥微微颔首。
然后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一明一暗。
足以把控北镇抚司上下所有的细节。
他很期待,等到他重新归京,会取得什么样的成果。
……
“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马车被几匹马围着朝前面走去。
白忘冬躲在车里,抱着肩膀,盖着毯子稍稍休憩一下。
车厢外面,响起了其他人的声音。
面对这个问题,就连驾车,暂时为白忘冬充当车夫的秋玉城都微微侧目,好奇地朝着白忘冬的方向看了过来。
出了京城,白忘冬也没打算瞒着了。
“登州府。”
登州府吗?
那可就要一路北上了。
这地方距离京城可有一段路呢。
得到白忘冬的回答,外面的声音就消失不见了。
白忘冬躺在车厢里的软榻上,靠着马车,蜷缩着身体。
昨天晚上熬了一夜,现在属实是有些提不起精神,趁着路途还远,他正好补上一觉。
这眼皮打架的趋势好像就是在告诉他,就算是马车再颠簸,他也能够睡得着。
队伍正在有条不紊地朝着目的地前进。
而此时此刻……
登州府,蓬莱县,定水村。
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屋子,花雀目光微眯。
“花姐,都打探清楚了。”
跟在他身后的虎雀回来禀告道。
“韩不见这个人隔三差五就会离开定水村一段时间,村子里的人都觉得他是去做买卖赚大钱了。”
“做买卖?”
花雀微微皱眉。
终究还是来的不是时候吗?
居然扑了个空。
“村民们有说,他平时一般会离开多久吗?”
“说了,少到十几天,多则几个月,时间并不固定。”
难办。
居然是要看运气的吗?
尤其是在这个屋子里面找不到半点关于韩不见去向的线索。
这让他们的行动只能是被局限在了这个地方。
简而言之。
除了等,他们如今没有任何别的办法。
花雀坐在了一边,抱着肩膀微微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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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找不到,那就先了解一些别的事情。
“有打探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问了。”
虎雀点点头。
“韩不见不是定水村本地人,他是在七年前才定居在这里的,据知情的村民们说,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像是来逃难的。”
“后来,韩不见定居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像现在这样,定期就会外出一趟。”
“这么多年下来,村里的人没见过韩不见在钱财上有过拮据的时候,他为人也大方好客,时常会接济村子里面的其他人,所以人缘很好。”
这一点,刚才打听的时候,虎雀是深以为然的。
若不是他勉强还有些口舌,怕是根本不能用动刑以外的方式撬开那些村民的嘴。
“逃难……吗?”
咬文嚼字般念叨着这两个字,花雀美眸微闪。
逃难的话,是逃的什么难,又是从什么地方逃过来的。
这些都是未知之数。
关于韩不见的过去和未来,他们了解到的太少了。
除了定水村的七年之外,他们好像根本没有去了解这个人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