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真是贼不走空，既然如此，老夫成全你。”

当归垂眸看了看自己布满老茧的左手，那只手曾在丹炉前翻云覆雨，炼制出无数珍品丹药，也在巫神禁地的腐心藤下险些报废。

他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抄起柜台下的断骨刀。

“掌柜不可！” 陆晨玄惊觉不对，伸手想去阻拦，却见当归手腕猛地一沉，刀刃如闪电般划过左手小拇指。

“噗嗤” 一声轻响，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药柜，断指落在铺着油纸的药材上。

当归面不改色，迅速掏出早已备好的止血粉，撒在伤口处，又用布条紧紧缠裹。

“这便是信物。” 当归将断指用特制的玉盒装好，递向陆晨玄，“那家伙与我共闯巫神禁地，亲眼见我被腐心藤蚕食小指，他一看便知是我所赠。”

“何至于此。”陆晨玄心中有些复杂。

“没有这根指头你是请不动他的，拿去吧。”

陆晨玄捧着玉盒，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压在心头。

他望着当归缠满布条的左手，喉头微动：“掌柜此举，小子无以为报……”

“不必多言。” 当归打断他，挥手将断骨刀收回柜底，“你若真能搅乱这潭浑水，让八大家族付出代价，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紫灵洞府在城南最高处，山路崎岖，且记，这老家伙脾气不好，说不得要先揍你一顿。”

陆晨玄郑重颔首，对着当归深深一揖。

百草铺里，除了药香外多出了一点淡淡的血腥味，老人的眼睛似是在血腥味的浸染下愈发的明亮。

一路疾行至城南山下，晨雾尚未散尽，山间弥漫着湿润的灵气。

陆晨玄找到管理洞府的老修士，对方躺在竹椅上，见他前来，眼皮都未抬一下：“又是来租洞府的？丁字号还有一间，丙字号得加钱。”

“晚辈并非租洞府，而是求见紫灵洞府的前辈。” 陆晨玄递上当归的玉盒，“此乃信物，还望前辈通传。”

老修士这才抬起头，目光落在玉盒上，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