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她想问,但她不肯出一言。
走得近了些,他看到她身上只披着件素单披风。许栀做事向来不拘小节,可这一回,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会用这样极端的手法……踩在阴湿的砖面,冷气侵袭,他眉沉了不少。
牢狱很安静,安静得只有炭火烧起来的声音,噼里啪啦,微弱的响着。
她并不看他,她说,“我并不关心你要不要来狱中见我。”
他告诉她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蒙毅,”许栀想了想,暗暗抹去案上的水渍,微侧过脸,这些时日她总会想起赵嘉,也会想起燕月……她还会想起一个人,他在另一个时间线里,真的死在了这里。
她压住声调里一丝悲凄,“那是他蠢。明知道我犯了什么样的事,怎么还要上言。”
“公主这话倒会让蒙毅心寒。”
她说话如冰寒凉,“我一向待蒙毅很好。你告诉他,他只会觉得是你又在挑事。他不像你,得叫他吃点苦,他才能知道保命是第一要务。往后才能活。”
李贤沉笑一声,“是臣失察,早知道公主对旁人心思样样清楚,今日臣来此之前,还有一事相告。”
许栀没说话。
李贤道,“公子儋去见了你父皇。公主会不会认为他会依着雍城你放过他之事,为你求情。”
“田儋开口替我求情,真有些可能呢。”
李贤一顿。
“这事是田婖告诉你的吧。”许栀拨动自己手腕上的锁链,说着不明真相的话,“父皇昔年曾亲口对我说,他对赵嘉恨之入骨。赵嘉死,恐才是圣意。”
“赵嘉如何死的?”
“老臣们历历在目,燕丹死于大殿。而后负刍阎乐都死于我手。”
李贤默了默,“你不会杀他。”
许栀这才睁开眼,“如何不会?”
“田儋不是去向你求情,他尤为可疑。公主,齐国的宝物你知道那是什么,田儋不是好人。”
“他不是好人。难道你就值得信任?”
“臣以为公主有把握五日内出去,没成想,这都半月过去了。公主为何如此?”
她看了眼他,极淡的扫了眼他手上的镣铐,“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