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伟的大女儿薛大妮脸色木然地把食品篮子里的凉拌猪头肉白面馍等吃食和高粱酒拿了出来,放在院子的桌子上。
陈斌和庞万喜家里的孩子也把他们带的食物和酒拿了出来。
看着满桌子的酒菜,陈斌说话都有些哆嗦。
“媳妇,我们都还没有被审判,你怎么就能说这是断头饭呢?”
陈斌的媳妇沈芳,一个上校军官,看着浑身哆嗦的陈斌,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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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此次叛乱的主犯,你认为你还有活路?
你可知道全军上下有多少人在看着你们?
你可知道因为你的反叛,有多少官兵完全是可以不用牺牲的?
你不死,如何服众?”
“媳妇,我不能死啊!”
陈斌看着满桌子的酒菜没有一点胃口,当然这些食物,比起他们之前在朝鲜的伙食也的确要差上不少。
“我要是死了,孩子就没了父亲,这对孩子的成长不利啊!”
对于自己这个敢于反叛,又贪生怕死的丈夫,沈芳现在是一点好心情都没有。
“你可拉倒吧,大的孩子已经成人,小的孩子还小,甚至连是非观念都还没有。
老娘今年也才四十,老娘长得也不赖,老娘还能生。
你死后我就立马改嫁,给孩子们改姓,让你存在的痕迹尽快消失。
我能把孩子抚养成人。
让他们不受你这个叛徒的父亲影响。”
“你不能这么做啊!”
陈斌有些慌了。
“我老陈家的孩子怎么能改成他姓?”
“你老陈家出了这么一个大叛徒,你老陈家很光荣吗?”
能当上校的女人,做事情那都是风风火火的。
“赶紧把断头饭吃了,今后我们就不再来看你了。
等到你被枪毙以后,我就要赶紧找一个性格憨厚的老男人嫁了。”
“老婆啊,我不想死啊!”
“谁踏马想死,因为你搞的这次反叛,东北国防军死亡了多少人?他们就想死吗?他们很多人甚至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孩子。
你又怎么向他们交代?
我觉得,他们两个有可能会活下去,你绝对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当她的长子陈小满回家告诉她,他的丈夫在朝鲜有十几个年轻漂亮的生活秘书,沈芳感到自己的心在流血。
自己在家里一边上班,一边辛苦照顾几个孩子,他陈斌居然在外面有十几个女人。
这让沈芳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接受的。
在那一刻,作为自由独立女性的沈芳就决定,要和陈斌的陈家划清关系。
他们的大儿子都十九岁了,陈斌的那些生活秘书里面不少都要小于这个年龄。
“老婆啊,你去找一找我的那些朋友,要他们找张司令和周司令给我求一求情,我要是逃过这一劫,将来一定会报答他们的。”
沈芳快要被陈斌气笑了。
“报答?你怎么报答?给他们送生活秘书吗?
你知不知道薛伟和庞万喜就是被你牵连的?
你能不能爷们一点,至少你应该像薛伟和庞万喜这样,敢作敢当,坦然面对自己的命运。
陈斌,你这个样子让我看不起,真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真是瞎眼了啊!
赶紧吃点吧,这些酒菜或许赶不上你在朝鲜享受的锦衣玉食,作为断头饭还是合格的。
你也可以骄傲了,你是东北国防军第一个因为反叛而被枪决的。”
说罢,沈芳带着她的孩子们就离开了这个院子。
而这个时候,薛伟和庞万喜却在强迫自己把这一桌的断头饭吃下去。
“孩子他爹,你死后,我会给你收尸的。”
庞万喜的妻子朱绣是当初凤凰山纵队的特战队从土匪窝里救出来的女子。
“我不会改嫁,我会把我们的孩子带大的。”
朱绣弱弱地说道。
朱绣的性子娇弱,刚才打庞万喜一耳刮子都是积攒起来莫大的勇气。
庞万喜也忍不住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