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能支撑着坐起，靠在身后虬结的树根上，再次看向林意，眼神已然不同。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她声音依旧微哑，但清晰了许多，带着真诚的谢意，“在下冯怡心。若非阁下出手，我恐怕已沉沦于妄念碎境，最终锐气焚身而亡。此恩，怡心铭记。”

“林意。”林意简单报上名字，算是接受了她的感谢。他指了指周围奇异的环境，“可知这是何处？”

冯怡心这才有余暇仔细打量四周，看到那些发光的植物、感受着几乎凝成雾气的能量，脸上浮现出震惊之色：“如此浓郁的天地灵能……还有这些……莫非我们已不在联邦境内？这里是…何处？”

“这里是联邦中心城，浮空大陆。”林意点头，“我们通过某种方式，意外抵达了这里。你昏迷期间发生了不少事。现在，我们就在其中一块浮空大陆上。”

冯怡心消化着这个惊人的信息，喃喃道：“浮空大陆……传说中上古大战后破碎的天地碎片，能量之源……没想到我真的来到了这里。”

她看向林意，眼神带着探究，“林意阁下，我们是如何来到此地的？我记得我最后意识，是在追踪我师父的线索，然后……遭遇了极强的锐气冲击，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细节曲折，说来话长。”林意无意详细解释黑店和陆川，那太过复杂，“你昏迷在一个特殊的地方，我将你带了出来，穿过一扇门，便到了此地。至于你师父……”他顿了顿，“我并未见到其他人在附近。”

冯怡心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焦急：“师父他……”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强忍了下去，只是秀眉再次蹙起，忧心忡忡。

林意观察着她的神色，开口道：“你的锐气暴走，根源在于心念失守，杂念过多，无法驾驭日益增长的锐气。可是与你师父有关？”

冯怡心猛地抬头，惊讶于林意一眼就看穿了症结。

她沉默片刻，苦涩道：“阁下明察。我修炼的《心剑锐气诀》乃家师独传，讲究心念纯粹，意与剑合，锐意无前。此法进境极快，但对心性要求极高，最忌心神动摇，杂念丛生。”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数月前，师父为寻求突破，独自深入一片古老遗迹，之后便音讯全无。我只在他最后消失的地方，感受到一股极其恐怖而又混乱的锐气残留，以及……师父留下的求救灵讯碎片。”

“我追寻至此，心急如焚，担忧师父安危，种种杂念无法平息，加之试图强行炼化那残留的混乱锐气以寻找线索，最终……导致了功法反噬。”

林意了然：“心忧师长，此乃常情，却恰好犯了你这功法的大忌。念头越杂，锐气越狂，恶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