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天水，你听我说，放了在场的每个人，还有撤离你的雇佣兵，否则，我会对着自己开枪的。”

余菲菲的话语并不激烈，相反，她此时此刻变得很平静，像是这样做便是解脱，是她结束痛苦源泉的方式。

章天水双目通红，恨恨地盯着余菲菲，冷笑着说：

“余菲菲，你真是把自己当一回事，我章天水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跟着我这么长时间，还不懂我，真是白干了，我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手更别说一个女人，你真的当我会为了你去坐牢吗？”

余菲菲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她也跟着冷笑，“好啊，既然这样的话，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不要让鑫鑫知道你是他的爸爸，他不需要一个罪犯的爸爸。”

一旁的唐鑫龙觉察出来不对劲，刚要上来夺她的枪。

“砰”的一声，枪响声震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只见余菲菲扭头看向一旁被女警抱在怀中的儿子，唇角微微抽动着，随着鲜血迸出来，她整个人也软了下来。

“菲菲……”

“菲菲……”

唐鑫龙与章天水同时叫了一声。

但章天水没办法赶过去，唐鑫龙伸手接住了余菲菲即将倒地的身体，把她搂在怀中，失声痛哭：“菲菲，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余菲菲倒在了唐鑫龙怀中，鲜血从她鬓角缓缓流淌，蜿蜒在她雪白的脸庞跟脖颈，像是一朵带血的百合。

她双眸里十分平静，是那种死前的宁静，像是解脱，放下了一切。

刚刚赶到的婉晴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她倒在了唐鑫龙的怀中，一旁被女警抱着的孩子像是心灵感应般哇哇大哭起来。

婉晴立马跑过去，从女警手中接起孩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菲菲，菲菲，你别这样，你看看孩子，看看他啊，你不能这样丢下他……”

余菲菲身上只剩下一口气，人死的时候最后失去的是听觉，她似乎听见了婉晴的话，也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唇角微微抽动着，浮起一丝笑，而后，长卷的睫毛轻颤了两下，便阖上了双眼，眼角还有两行清泪滑落下去，滴在唐鑫龙的手心。

“菲菲！”唐鑫龙低吼一声，将人紧紧抱着怀中，心中悲痛不已。

他后悔自己太晚出手，后悔浪费了这么多年，后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恋人在罪犯身边无法解脱，他应该早一些救她的。

婉晴看着余菲菲垂落下去的手，无名指上还戴着一枚硕大的鸽子蛋。

她不由想到了电影《色.戒》里面的王佳芝，费尽心思接近潜伏，最后差一步就能捉拿特务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