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和笑容加深,忽然喊了他一声,“阿绥。”
阿绥。
这个声音……这个称呼。
只有应和才会这样喊他。
容绥仿佛如坠冰窟,身上所有的温度寸寸消失,脸上血色抽离,摇摇欲坠。
肖副队和其他人亦是脸色大变,惊恐无比的看着应和。
为什么食人花的首领,声音和应和一样?
“你是谁?”容绥眼睛发红,激动的吼了出声。
“阿绥,我当然,就是你的战友应和啊。”应和语气熟稔,仿佛在与他叙旧,“这三年,多亏你念着我,不枉我当初费尽心思在你身上下注,才能在今日,叫我成功催眠蛟龙。”
轰。
晴空霹雳。
容绥脑子有那么几秒是空白的,眼前黑了一瞬间,他往后跌下去,被肖副队扶住了。
“你是应和,怎么可能!你明明已经……”
“死的那个人,被我易容成了我的模样,特地让你们以为是蛟龙杀的我。”应和享受胜利的感觉,他布了三年的局,在最后关头,当然要告诉所有人。
”容绥像看怪物的看着应和,扯了扯唇,表情难看极了,
“你胡说八道,应和是第十军区敬重的犯罪心理专家,是曾经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你不过就是一个恶心的变态罪犯,我不允许你侮辱他!”
应和看着失魂落魄的容绥,有趣的笑了,“看来我伪装的很成功,这么多年,难为你把我当成好兄弟,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痛快地死法的。”
说罢,应和抬手,将脸上的人皮,一点点撕了下来。
小覃的面容逐渐被容绥和第十军区所有人早已记在心里的音容笑貌代替。
应和,他真的是应和。
视觉上受到的强烈冲击,不仅容绥大为震撼,肖副队和其他人更是难以接受。
脑子被迎头一棒打的昏沉,兜头泼来的寒冰令容绥瞬间如置身数九寒冬种。
再不可置信,也不得不信。
应和很早就在第十军区做心理专家了。
他为人温柔,负责,对第十军区每个人都非常好,这也就导致他人缘很好。
他协助第十军区,破获过许多案件。
他的形象已经定格在第十军区每个人的心里。
所以三年前,今昔亲手“炸死”他后,告诉他们,应和就是食人花的首领时,没有一个人相信今昔。
所有人都不觉得应和会犯罪,这么温柔这么舍生取义的英雄人物,怎么可能会犯罪?
错的只能是今昔。
连容绥都不信今昔。
他们毫不犹豫把今昔踢走,给今昔披上了残害战友,贪慕虚荣的恶名,甚至为此夺走了属于今昔应有的荣耀。
直到现在。
容绥都清晰的记得,今昔一身是血的来到他面前,她对他说出真相,渴望得到他相信时,他却毫不客气的捅了她一刀。
他对她说,“错了就是错了,不要为自己犯的错找理由,蛟龙,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那时候今昔看着他的眼神,从明亮,到瞬间黯然。
当时的容绥失望至极,哪有心情计较她的想法。
可是现在想起,那些记忆,在瞬间如同密密麻麻的尖刀,捅穿他的心脏。
剧烈的痛携裹着铺天盖地的悔恨,淹没了容绥。
“应和,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容绥眼眶血红,目呲欲裂,用力的击打牢笼,“你为了催眠今昔,你设置这么大的戏,骗了所有相信你的人,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当兄弟。”
肖副队和其他人已经傻眼了,茫然失措的一动不动。
应和任由容绥崩溃发疯,他笑着欣赏了一会,竟然变态的觉得十分痛快。
紧接着。
应和再次将目光落在了今昔身上,循循善诱的语气,充满了蛊惑力,“蛟龙,你曾经被容绥捅了一刀,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还回去。”
安克顺势将手里的匕首,递给今昔。
今昔握着匕首,眼底闪出一抹异样的光芒。
她对应和点了点头,接着朝着容绥走过去。
容绥看着今昔越来越近的身影,看着她手里的匕首,想到了曾经她也是这样朝他走来……而他都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容绥张着唇,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了沙哑的咳嗽声。
今昔很快走到了他的面前,朝他举起匕首。
容绥深深地自责,眼神浓稠,似乎起了雾,他嗓音发抖,“今昔,对不起。”
今昔眼眸顿了一下。
应和注意到她的凝滞,讥讽的出声,“对不起有什么用,弥补的了三年前的伤害吗?蛟龙,你看看他,这是你曾经心动过的男人,他对你可曾有过一点点的信任?”
此时的容绥甚至都无法与今昔对视。
说什么都显得可笑,苍白。
从始至终,清醒的只有今昔。他们所有人都被玩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