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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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彩云不敢如此，就是大声和别人说话都不敢，她从小接受的规训就是听话，服从，因此，她怎么敢这样?

“彩云，快，踢他，踢他。”

“小云，没事的，踢他，姐姐们替你撑腰。”

“彩云，踢他屁股，让他整天欺负你，踢他。”

人群中熙熙攘攘，你推我搡的，最后还是彩璇助攻了她一把，小姑娘可怜兮兮的赏了对方一脚。

“啊！”

可没想到一脚下去，向问天顿时哭天抢地，好似踹到了脉门一样。

“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连小云你都如此没良心啊，我一直都把你当做亲妹妹，一直都把你当做最亲最爱的人，没想到，我如今却是众叛亲离，真……”

“好了，别嚎了！”正当彩云深感愧疚，努力地埋下头时，彩璇一眼便看穿并揭破了对方把戏，“谁让你平时不是招猫逗狗，就是欺男霸女的，活该。”

“啊？彩璇，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向问天委屈道，“你昨天不是还告诉我，说毒蝎子……”

“混蛋，你话太多了！”

于是，彩璇也心虚气短地赏了对方一脚。

之后或许是为了巩固现场氛围，或许是为了转移注意，总之她还继续诱导着彩云惩恶扬善。现场是一片嘻嘻哈哈，唯有向问天哑巴吃黄连。

想到这里，噗嗤一声，马车上的彩云都笑出了声，明亮的小眼睛无形间弯成了月牙状。

可是紧接着下一个瞬间，忧愁便如黑云压城的大军，势不可挡地攻了上来……

“大人，我们才刚刚稳住阵脚，这时若贸然出动，恐怕……”

“天下多变，朝夕沉沦就是弹指一瞬间，我们别无选择。”

“可、可是彩云小姐……”

“这是她的天命，她生来就是为此。”

偷偷听到了外公他们的谈话，彩云当即心里一沉，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再者说，我们若能因此搭上李克用这条大船，尤其是他儿子李存勖那条潜卧之龙，那么我们后续的计划，不是就更容易推行了吗？”

“那汴州的屠龙手……”

“哼，将死之人罢了，冢中枯骨而已。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李存勖，我们必须尽快搭上这条船，否则的话……”

“是，大人，那彩云小姐?”

“这样吧，我亲自去说。”

彩云全听到了，后续也没有什么波澜，她乖乖听从了外公的吩咐。

只是有一点，这还是她此生第一次提条件，那就是要当面对向问天他们道别，外公默默思考了一会儿后，他默许了。

这天，也是彩云双腿最为沉重的一天，她是硬撑着才慢慢挪到了向问天身边。

“喂，小云，你跑哪儿去了？”向问天依旧是大大咧咧的样子，“我脖子又有点儿酸了，快过来给问天哥哥揉一揉。”

“去，小云，别理他，这混蛋就是没皮没脸的。”

彩璇依旧是疼爱妹妹的大姐姐，可直到她抓起对方的手后，一向心思细腻的她，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然后，大家就都知道了。

不过，久久时刻，并无人言语。

因为，没人知道说什么？也没人知道做什么？

阻挡他?——凭什么?

留下她?——又凭什么？

最终，大家也是一齐送上了关怀和祝福，灵秀甚至都把自己的雪花镖刀都送给了她，小瑶更是抱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好朋友哭得梨花带雨，严苓菱好哄赖哄才勉强拉开了她。

不过直到彩云离开，向问天一句话都没有说。

再看现在，阴霾早已消失，彩云又是重露笑颜，因为，就在刚刚，就在登上马车前，问天哥哥温柔地抱了抱她，同时还郑重其事的叮嘱道:

“小云，记住，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先填饱肚子再说，你一定要记住，任何事都没有自己的肚子重要，先填饱肚子，之后再做决定，记下了吗？”

最后，问天哥哥又给了她一个脑崩儿，这次彩云没有觉得疼，反而还无比幸福。

“问天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小云保证。”

马车走了，马车上清新明亮的小眼睛也随之离开，可再看向问天，他还是一副混吝自如，逍遥自在的样子。

因为他看到了对方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