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城繁复而精美的建筑如同积木一般崩塌着。
鸣女心里在滴血,却也无暇为此失落和难过。
她快速弹奏了几个音节,将无惨大人所在的建筑移动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位置,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可是,看着更多的星之鬼从四面八方向着此处汇聚而来,鸣女心凉了半截。
她不得不全力操控着周围的地形,尽量减缓它们逼近的步伐。
就连敌人对于无限城的侵吞都无力去阻止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所掌控的区域被不断蚕食。
鸣女又气又急,又心慌又委屈,表面临危不乱,内心慌得一批。
就是说啊,能不能来个鬼帮帮忙啊?
她觉得自己一个辅助承受了自己不该承受的重量。
干脆摔琵琶摆烂算了,大家一起玩儿完!
鸣女自暴自弃地想着,却还是非常有求生欲地飞快拨动着琵琶弦。
奏响的琵琶曲更添了几分紧张和凄厉的意味,充分反映了鸣女抓狂的心绪。
顺着清脆的铃音望向无限城的另一端,原本交错纵横的复杂建筑已然崩塌殆尽,只余下一座巨大的魔方形建筑静静屹立在黑暗中。
由于金铃在与鸣女的交锋中大占上风,蚕食了越来越多的地盘,这座建筑便重新组合了起来。
虽说相比之前小了太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建筑的规模一直在慢慢扩大着。
“这样啊,是在那个位置吗?”
星岚默默伫立在大厅的一角,遥遥观察着无限城的中心,一遍遍催促着他的部下们赶过去。
“操控这个异空间的鬼就在那里。”
“鬼舞辻无惨同样也在那里,状态很不对劲,似乎没办法出手。”
星岚眼神闪烁着,瘦削清俊的脸庞因为其上刻印的一道道十字星印记而显得诡谲莫测。
他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或许真能将鬼舞辻无惨灭杀在此也说不定。
“看来那里就是最终的战场了啊。”
星岚轻轻感叹了一句,神情有些期待,却也带着些许怅然。
他终于也要迎来自己的终结了。
星岚闭上眼睛平复下起伏不定的心绪,这才睁开眼看向金铃:“金铃,去那里。”
站在高台上的少女默不作声地摇响铃铛,庞大的魔方形建筑震颤了一下,缓缓向着无限城中心移动过去。
这边的动向瞬间引来了鸣女的注意。
望着扛着整个老巢气势汹汹威逼而来的敌人,她呆呆地张大了嘴巴。
啊这……阵仗这么夸张的吗?
自己难道是什么非死不可的鬼吗?
她何德何能,也罪不至此吧?
“完了完了……”鸣女木着脸垂下头,觉得是时候带着无惨大人和几个同事一块儿跑路了。
到了这个地步,无惨大人应该不会太过生气吧?
鸣女刚决定问问无惨大人,下一刻,她忽然转头望向某个方向,精神一振。
在凌乱的建筑之间,猗窝座闷头狂奔着,一路横冲直撞而来,憋着股火气拳打脚踢地将挡路的星之鬼统统打爆,所过之处一片人仰马翻。
童磨屁颠颠地紧跟在后面,大老远都能听到他在喊“猗窝座阁下”的声音。
支援,终于到来了!
鸣女长长舒了口气,然后差点瘫成一团。
她一个弱小可怜的辅助,独自支撑到现在容易吗?
鸣女甩了甩微微颤抖的右手,暂时放下了提桶跑路的念头,重新将琵琶弹奏得流畅而响亮。
在她的操纵之下,周边的建筑飞快地变化起来。
自身和无惨所处的楼台高高升起,如同高耸的天柱一般矗立在无垠的黑暗之中。
高楼底下层层叠叠的建筑移动着彼此相接,迅速整合为一块宽广且坚固的平地,这便是鸣女为大家准备好的战场。
旁边的堕姬和累也没有闲着。
在勉强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后,堕姬将自己的绸带更大范围地散布出去,将无惨大人所在的位置也牢牢守护在内。
累同样认认真真地编织着蛛网,雪白的蛛丝穿插在粉色的绸带之间,蔓延到高楼的各处。
这样一来,敌人若是想要抵达高楼之上的话,就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路——
迎着上弦的阻击穿过楼下的战场,通过重重绸带与蛛网的拦截,还要应对鸣女对于地形的灵活操纵,才有可能爬上这座高楼。
布置完毕后,鸣女终于感觉安全了不少,得到了一段时间的喘息之机。
这点时间应该足够无惨大人醒来了吧。
……
“猗窝座阁下,等等我嘛~”
童磨刚踏入鸣女准备好的战场,脑海中就听到了无惨的声音:“还不能让他们来我这里,拦住他们!”
“哦哦,我知道了!”
童磨语气轻快地应了一声,抬头打量了一眼旁边高高耸立的高楼,脸上是一副兴致勃勃的表情。
“猗窝座阁下,我们还是要并肩作战的嘛。”他露出灿烂的笑容,“真好呢~”
猗窝座脸色铁青,麻溜地跑到了战场的另一头,再也不想看见这张恼人的脸。
再多看一眼就要爆炸!
“哎呀呀,又害羞呀。”童磨眨巴了下眼睛,没心没肺地晃了晃脑袋。
不过现在正事要紧,没时间与猗窝座阁下继续联络感情了呢。
童磨轻盈地一跃而起,调皮地踩着几只星之鬼的脑袋蹦蹦跳跳,最后落在了它们前方的空地上。
他将金色的折扇按在胸前扇动着,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美丽的彩虹色眼眸犹如稚子般清澈纯真。
“唔~此地禁止通行哦。”
他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唇前面,语气轻缓而柔和地说道。
然而星之鬼不听话,自顾自地一拥而上。
最前面的是一群黑压压的毒蜂,也不知道是哪一只的血鬼术。
“血鬼术·冻云。”
童磨笑眯眯地挥出折扇,极寒的白色冻气如烟如云般蔓延开来,将地面冻结了一层透明的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