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看到了跪在陆远面前,如同奴仆一般的鬼面。
云婵的瞳孔,猛地一缩。
连鬼面都……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冰冷。
陆远将目光转向她,眼神平静。
“你,也一样。”
“要么,献上你的神魂烙印,做我的奴仆。”
“要么,现在就去死。”
“鬼面会很乐意,帮你解脱。”
跪在地上的鬼面,闻言身体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化为认命的死寂。
云婵看着陆远,又看了看鬼面,最后看了看自己虚弱的身体。
她惨然一笑。
还有得选吗?
她缓缓爬起,走到陆远面前,盈盈下拜。
“云婵……拜见主人。”
一个时辰后。
山洞内的气氛,诡异而宁静。
陆远盘膝坐在篝火旁,正在飞速消化着脑海中的信息。
窃道之印虽然陷入沉睡,但他从云婵那里窃取来的【水月之道】感悟,和从鬼面那里逸散出的部分【杀戮之道】感悟,却成了他最宝贵的财富。
他现在就像一个拥有无数理论知识,却从未实践过的学者。
云婵和鬼面,则一左一右,恭敬地站在他身后,如同最忠诚的护卫。
云婵脸色苍白,神情黯然,显然还未从境界跌落和沦为奴仆的打击中恢复。
鬼面则重新戴上了一张备用面具,沉默得像一块石头,只是偶尔看向陆远的背影时,眼神会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陆远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他现在对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有了清晰的认知。
而他也终于有时间,来处理这起事件的根源。
“好了。”他淡淡开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你们费尽心机,把我弄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个所谓的‘仪式’,究竟是什么东西?”陆远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不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篝火噼啪作响,火光跳跃,映照着三张截然不同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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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婵的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她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因为恐惧和屈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沦为阶下囚,修为暴跌,道心蒙尘,如今还要亲口揭开自己宗门的阴谋,这对她而言,是凌迟般的折磨。
鬼面依然跪着,纹丝不动,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面具之下,无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陆远并不催促。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两件刚刚到手的工具,评估着它们的价值和用途。
这种平静,比任何严刑拷打都更具压迫感。
最终,是云婵先崩溃了。
她惨白的脸上,泪痕未干,又添新痕。
“是……是‘道种’。”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像被砂纸磨过。
“道种?”陆远重复了一遍,眉毛微微挑起。
这个词,他从未听过。
云婵深吸一口气,像是认命了一般,将一切和盘托出。
“传说,天地初开,大道万千。有些生灵,天生便与某条大道亲和,其神魂深处,会孕育出一枚虚幻的种子,那便是‘道种’。”
“拥有道种者,是天生的修行奇才,万中无一。但……道种也可以被剥离、被移植。”
说到这里,她看了陆一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嫉妒,有不甘,还有一丝……怜悯?
“你,陆远,就是我们水月宗寻觅了百年,才找到的‘天生道种’之体。”
陆远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天生道种?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穿越而来,前身只是青云门一个平平无奇的外门弟子,挣扎在修行路的底层,别说道种,连灵根都只是三属性的驳杂灵根。
如果不是靠着窃道之印,他现在恐怕还在为了一颗聚气丹奔波。
不对劲。
这里面有巨大的问题。
陆远没有打断她,示意她继续。
“你的道种,与‘杀戮’有关。”云婵的声音更低了,“这种大道,至阳至刚,霸道绝伦,但也极难掌控,极易反噬。水月宗的功法偏向阴柔,无法直接修炼。”
“所以,宗门长辈推演出一个古老的仪式——育种之仪。”
“我们需要一个‘炉鼎’,一个修为足够高的炉鼎,将你的道种移植过去。再以秘法催化,让道种在炉鼎体内生根、发芽、成长。等到瓜熟蒂落,我们再将成熟的‘杀戮之道’剥离出来,融入我宗的镇派之宝‘水月鉴’中,便可使其威力倍增,甚至……晋升为灵宝。”
她指向了跪在地上的鬼面。
“他,就是我们为你准备的‘炉鼎’。他是天生的杀手,修炼的也是杀戮相关的功法,是承载你道种最完美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