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笛长鸣,船身缓缓离岸,河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
“冷吗?”
瞥见她攥紧披肩的动作,林默低声问道。
白静姝摇摇头,却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林默立刻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颈侧,两人俱是一颤。
就在这时,船身突然一个颠簸。
白静姝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前栽去。
林默急忙伸手一揽,她的脸颊便结结实实地贴在了他胸口。
隔着单薄的衣衫,她能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如擂鼓般震着她的耳膜。
“对、对不起……”
白静姝慌忙要退开,却被又一个浪头晃得踉跄。
林默没有丝毫犹豫,这次干脆握住了她的手,引她到船舱内的长椅坐下。
“抓紧我。”
他的声音有些哑,手掌温暖干燥,将她的手完全包裹。
白静姝低着头,看见两人的影子在甲板上交叠,随波涛轻轻摇晃。
她忽然希望这段航程永远不要结束。
然而,一声尖锐的汽笛声,将她的思绪给拉回了现实。
轮船缓缓靠岸。
春日的津门,天蓝得像是刚洗过的绸缎。
白云悠悠地浮着,阳光透过新绿的槐树叶,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津门的庙会比京都城的更显市井气息。
庙会里人声鼎沸,卖糖人的老者手法娴熟,转眼间就捏出一只展翅的凤凰。
算命摊前挂着“铁口直断”的布幡。
戴圆墨镜的先生正给一位太太看手相。
远处戏台上,旦角的水袖舞得像天边的云霞。
“看那个。”
白静姝忽然拉住林默的袖子,指向一个卖糖画的摊子。
老艺人舀起一勺金黄的糖浆,在石板上飞快地勾勒,转眼间就画出一对交颈的鸳鸯。
“手真巧。”
林默感叹,感觉到袖子上的力道还未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