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每日的打卡任务之一,只等田瑶从成蟜那里回来,他就会很贴心地询问一些关于两个人相处的话题。
今日,田成稍有反常。
田瑶聪慧异常,而又夹在中间,难以抉择。
有时候聪慧,并非好事。
若是愚笨一些,她就可以只听一方,不用两边平衡,
若是再聪慧一些,她就可以完美应对,也不用纠结。
田瑶认命似的默叹。
“许是公子有什么要紧的事,有这么多侍卫在我们隔壁,也能提升府上的安全,这是好事,父亲不用过于劳心费神。”
田成仔细地打量着目光回避的女儿,心中存疑,道:“你刚从那边回来,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齐国也就父亲看得起女儿,一心觉得女儿配得上公子,也觉得公子看得上女儿。”
“可是父亲,若是在临淄传出公子要寻一个齐女做侯夫人,恐怕就连大王也会找人说媒,要把公主嫁给他吧?”
田瑶绝不是妄自菲薄,尽管与成蟜初见时,她对自身很有信心,但随着两个人的相处,她就越来越没有信心。
甚至,有时候还会觉得,最初的自己过分可笑,竟然妄图攀附成蟜的高枝。
如果田瑶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现在的她一定会和成蟜保持距离,不去为了那不可实现的幻想而徒费心神。
“我问你隔壁发生了什么事,没问你成蟜对你的看法!”
田成有些急躁。
田瑶的话,他何尝不明白。
可明白和接受,是两码事。
面对父亲热切的目光,田瑶放弃最后的挣扎,接受命运的安排。
同时,又有些庆幸主动离开,没有知道更为关键的信息,说道:“我只听到蒙将军送来一封来自赵国的书信,其他的事情女儿也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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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齐就要联姻盟好了,为何还会与赵国互通书信?”
田成小声疑问,田瑶以为这是在问自己,她摇头回应道:“女儿也不知晓,而隔壁的动静,很可能就和那封书信有关。”
“你再去一趟,打探一下消息。”
田成沉吟片刻,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察觉到田瑶原地未动,忍不住催道:“快去啊!”
“父亲,你在咸阳那么久,应该知道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他若是想要我知道,我现在就应该知道了。”
“既然我一无所知,那么就算是去十次,百次,也不可能知道。”
田瑶只觉得心脏上,插着一柄柄尖锐的利刃,她用力想要把它们拔下来,结果不如人意。
极力想要和父亲解释清楚,换来的却是父亲不理解的谩骂与冷言冷语:“成蟜一开始对你印象明明很好,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田瑶还想解释一下,田成已经在自己的逻辑中,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责问道:“是成蟜始乱终弃,还是你拒绝了他?”
“父亲,我去便是。”
解释,辩驳……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尽数变成了自悲自哀。
田瑶路过田成身边的时候,在眼眶里一直打转的泪珠,因为鼻尖的一次发酸,失控地涌出来。
她默默擦干泪水,继续往外走去。
走出大门不远,成蟜院前值守的侍卫,便小跑着迎了过来,侧着身子把她迎过去:“公子有吩咐,姑娘若来,可直接入内,不必通传。”
“多谢。”
田瑶一路走一路哭,眼眶都红了,满心的委屈无处诉说,听到侍卫的话,她反而更加难受。
王贲今日不见客,亲自守在成蟜门外,看到田瑶来的瞬间,他主动推开身后的房门,让出一条路来:“公子在等你。”
田瑶欠身道歉,脑子一片空白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