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1999年的雨夜,18岁的李阳跟着表哥在地下飙车,表哥驾驶的正是那辆暗红色出租车。刹车失灵的瞬间,他们撞飞了正在过马路的母女,惊慌失措的表哥将尸体藏进后备厢,连夜把车开到废弃车场。李阳在恐惧中选择了沉默,随后逃离广城,直到2003年,他以为自己已经摆脱过去,却在阴雨天踏上了轮回之路。
“我们找了你整整四年。”女人的指尖划过李阳的脖颈,他的皮肤开始皲裂剥落,露出当年车祸中被安全带勒伤的旧疤。小女孩举起染血的红领巾:“现在该你陪我们玩躲猫猫了。”
第二天清晨,晨跑的市民在废弃车场发现了李阳的尸体,他的手腕上缠绕着褪色的红领巾,身旁散落着泛黄的报纸和破碎的伞骨。警方调查时发现,这些年来陆续有五名出租车司机在此离奇死亡,死因都是窒息,脖颈处都缠着红领巾。
如今,每当阴雨天,广城的老居民仍会看到一辆暗红出租车在街头闪现,后座坐着一对母女,她们的身影在雨幕中忽隐忽现。而新入职的出租车司机都会被告诫:雨夜遇见穿校服的小女孩,一定要绕道而行,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们的书包里,藏着谁的秘密。
广城警局档案室的灯在深夜突然亮起,年轻警员小林翻看着那叠尘封的"出租车连环命案"卷宗。窗外骤雨拍打着玻璃,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当目光扫过李阳尸检报告上那道陈年勒痕时,钢笔突然在纸上晕开墨渍——这伤痕的形状,竟与他父亲车祸身亡时的致命伤如出一辙。
二十年前,小林的父亲也是一名出租车司机。那天他值夜班后再没回家,最后被发现陈尸在郊外,颈部缠绕着残破的红领巾。母亲从此精神失常,总在雨天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该还的债,躲不掉的..."此刻档案室的空调突然发出异响,小林转身时,瞥见门缝里闪过一截湿漉漉的红领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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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踪迹追到物证室,他发现那把刻着"永达"的旧伞竟不翼而飞。监控录像显示,凌晨三点,一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身影无声穿过走廊,手中的伞滴水未沾,却在地面拖出蜿蜒的血痕。小林的手机突然震动,收到一条陌生短信:"东风小学,老槐树。"
暴雨中,他驱车来到早已荒废的东风小学。操场的老槐树下,那把旧伞斜插在泥土里,周围散落着数十个褪色的书包。当他伸手触碰伞柄时,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父亲驾驶着肇事出租车逃离现场的背影,母亲在警局认领遗物时崩溃的哭喊,还有那个雨夜,自己蜷缩在后座亲眼目睹车祸发生的画面。
"你终于来了。"小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次她的红领巾上绣着小林父亲的工号。女人站在雨中,裙摆下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每只手都攥着不同年份的出租车司机工作证:"这些年,我们看着你们的孩子长大,看着你们的家庭破碎,这就是报应。"
小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突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话:"当年你爸载了不该载的人..."原来父亲不仅是肇事司机,更是当年搭载那对母女的人。女人缓缓举起伞,伞面翻转间,浮现出历年来受害者扭曲的面容:"该让下一代偿还了。"
千钧一发之际,小林突然扯下自己的红领巾,系在老槐树上:"我替父亲赎罪!"暴雨瞬间化作血色,无数亡魂从地底涌出。但当他将自己的警徽按在伞面时,一道金光迸发——这些年,他暗中调查父亲死因时收集的所有证据,此刻化作锁链缠住怨灵。
黎明破晓,小林在警局醒来,所有案卷和物证都消失不见。但从此广城再没出现过诡异的出租车。只是每个阴雨天,东风小学旧址的老槐树上,总会系着一条崭新的红领巾,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是给那些无法安息的灵魂,一个最后的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