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把你叫来,想把后事托付于你……”
“大将军,田元皓之言,不足为信……邺城尚有兵力两万余,自保有余,陈炎必不敢轻易来犯,只要大将军把病养好,邺城就有希望……”
袁绍摇了摇头:“我与陈炎交战数年,当年兵强马壮,尚且不能击败他,如今只剩下这些残兵败将,又士气全无,诸将人人自危,又如何能与之交战?咳……咳……”或许是太激动了,他咳了两声。
“我……死后……请正南看在这些年我厚待正南的面子上,为我安置好家眷,我死不足惜,但袁氏血脉不能断……”
“大将军……”审配只是哭喊着。
“怎么?正南不愿意?”袁绍挣扎着要起身下床,做出下跪姿势:“我求……正南了……”
审配惶恐,连忙起身,把袁绍扶回床上:“我答应了,我答应了,还请大将军吩咐。”
或许是刚才用力过猛,袁绍又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来人,来人。”审配喊人了。
片刻,袁绍的妻子刘夫人进来,过来搀扶着袁绍。袁绍推开刘夫人的手:“你出去,我与正南相议正事。”刘夫人只好又出去了。
“我年纪六旬,本是稀寿之年,纵观一生,亦曾轰轰烈烈,就算是死了,亦是无怨无悔了,唯有放不下的便是妻儿。”
袁绍接着交代后事:“高元才乃我外甥,是我自幼看着长大的,我信任他。原本我想让他驻军上党,若邺城有变,则走滏口陉回邺城,当时我掌魏、赵、清河,又有曹操为盟友,尚有一线生机。”
“然而,去年底清河被占,曹操又战不利,我便意识到,高元才大军若回邺城,只怕我无粮养活他的军队,且若并州又难以保全,谁知他却写书信建言攻打井陉,我本就想拒绝,让他固守太原,只是卧病在床,这事就耽搁了下来。”
其实,高干长年在并州,对冀州形势了解难免不足,他哪里知道,袁绍已是病入膏肓。如果他知道袁绍病重,或许就会从并州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