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霜,洒在战地医院斑驳的帆布上。
余悠悠靠坐在医疗帐篷的支柱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额角的纱布。
方才给伤员缝合时,她被飞溅的弹片击中头部,此刻阵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夹杂着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绣着金丝的袖口、泛着冷光的青铜剑、还有那抹在硝烟中消散的黛色裙裾。
“又做噩梦了?”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萧逸倚着吉普车,军用水壶在指间转动,壶身上凝结的水珠顺着他虎口滑落,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余悠悠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
三天前突围时,他也是这样的眼神——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沧桑与决绝。
“你怎么来了?”她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后颈的冷汗浸透了绷带。
萧逸跨出阴影,军靴碾碎一片焦黑的落叶。
他胸前的勋章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像凝固的血迹。
“听见军医说你被弹片划伤。”他的手指悬在她额前,最终轻轻拂过她耳畔的碎发,“疼得厉害?”
余悠悠避开他的目光,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掌心滚烫,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炭。“你……”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没有过这种感觉?明明第一次见到某个场景,却觉得熟悉得像是刻在骨头里。”
萧逸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挣脱她的手,转身从吉普后座拽出半卷染血的古籍。
泛黄的纸页在夜风中簌簌作响,停在一幅绘有北斗七星的星图上。
“今天给伤员包扎时,”他的指尖划过星图边缘的朱砂符咒,“我突然想起,前世的军师总在战前观测这个方位。”
余悠悠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碎成两半的玉佩。
断裂处还沾着泥土,却掩盖不住温润的光泽。
“我在医疗箱夹层找到的。”她将玉佩按在古籍的符咒上,裂纹竟与图案严丝合缝,“刚才整理物资时,我看见……看见一个穿襦裙的女子把它塞进我手里。”
萧逸的喉结滚动,突然扯开领口。月光下,他锁骨下方的皮肤泛着诡异的荧光,浮现出与玉佩相同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