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平静地掠过她,最终定格在她身旁状若疯狂的嫪隐身上,声音陡然转厉:“逆贼嫪隐,你本名嬴摎,不思先祖恩德,反而结党营私,广蓄亡命,勾连雍城孟氏、叛臣嬴盛等一干逆党,密谋不轨,祸乱雍城根基。
桩桩件件,铁证如山,罪不容诛。
今日,奉秦王诏命、奉华阳太后懿旨、奉夏太后懿旨、奉关内侯钧令,捉拿逆贼嫪隐,凡有抗拒,格杀勿论。”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容地从腰间取出一卷明黄色的绢帛诏书,高高举起,在四周火光的映照下,上面秦王玺、华阳太后玺、夏太后玺、关内侯玺,清晰可见。
紧接着,秦臻猛地看向赵姬,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太后!你如此回护此等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莫非……是要与秦王、与华阳太后、与夏太后,与关内侯,与整个大秦为敌吗?”
看到诏书上那四枚象征着最高权威的印玺,赵姬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由白转灰,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
他们……竟然亲自下诏?
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强撑的威仪几乎崩溃,下意识地抓紧了嫪隐的手臂。
“太……太后!救我!他们是诬陷!他们要害我!太后救我啊!”嫪隐声嘶力竭,妄图做最后的狡辩。
“诬陷?”
秦臻收起诏书,向前踏出一步,逼近赵姬与嫪隐:“太后!你可知你身边这条摇尾乞怜的狗,究竟是何种孽畜?
他原名嬴摎,太后或许知晓。
但他还有一层更深、更污秽、更不可饶恕的身份……”
秦臻顿了顿,目光死死钉在嫪隐骤然惊恐绝望的脸上,一字一句道:
“他,更是当年意图篡夺王位、掀起咸阳宫变的逆首,乱臣贼子嬴壮……嫡亲血脉,更是嬴壮埋藏在我大秦宗室的一颗毒瘤。
一颗妄图颠覆王权、玷污嬴姓血脉的孽种!
此等包藏祸心、悖逆祖宗、玷污宗室的孽障余孽,不拿下廷尉府严审,不将其罪状昭告天下,不将其车裂于市,何以告慰昭襄王与历代先君在天之灵?何以正我大秦国法?”
闻听此言,嫪隐浑身剧震,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一种被彻底扒光伪装的疯狂。
这是他隐藏最深的秘密,是他午夜梦回都不敢触碰的禁忌。
秦臻……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可能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