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收回手,指尖最终重重地点在自己的心口:“此地,便唤作‘阿房’。汝姐,你便是寡人的‘阿房’。是寡人心中,最不容侵犯的宫阙。”
“阿房……”
月汝无意识地跟着念出这两个字,陌生的音节在舌尖滚动,带着一种几乎承载不起的分量。
她似乎想说什么,樱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改名、筑宫、以地为名、以她为名、以心为名,这已不是简单的宠幸,这是要将她的名字,与他的王权,与这帝国的土地,与未来的宏伟建筑,永远地镌刻在一起。
这是一种何等霸道、何等炽烈、又何等惊世骇俗的宣告。
巨大的冲击让她脑中一片空白,樱唇微张,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眼中剧烈翻腾的复杂情绪。
震惊、惶恐、茫然,还有一丝被这滔天权势与炽烈情感共同裹挟而生的、无法言喻的眩晕感。
“寡人清楚汝姐心之所想。”
嬴政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那笑容带着帝王的威严与少年得偿所愿的意气风发:“但寡人说会,便会!”
言罢,他不再给她任何挣扎或思考的余地。
那只刚刚松开的手,再次伸出,这一次,不再是抓握手腕,而是坚定地、不容拒绝地牵起了她微凉而有些颤抖的手。
肌肤再次相触的瞬间,月汝的身体再次触电般猛地一颤,却再也生不出半分挣脱的力气。
那双手,一只掌握着帝国的权柄,带着一种滚烫的、不容置疑的牵引力量。
嬴政牵着他的“阿房”,不再看那奔流的渭水,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辂车。
月汝被他牵引着,脚步有些虚浮踉跄,清丽的脸上血色褪尽又涌上红潮,整个人如同灵魂出窍的木偶,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霸道至极的命运洪流所裹挟,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章愍、蒙恬、蔡尚等人虽恪守礼制背对着君王,但听着那坚定有力的脚步声靠近,立刻明白了君王之意。
无需言语,他们迅速而无声地行动起来。
亲卫军迅速列队,清空道路。
刘高早已机敏地小跑上前,恭敬地掀开了辂车的车帘,垂首肃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