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观其过往,在关乎大秦社稷的根本大计上,立场向来坚定,有功于国。
若将其与嬴肃等辈同罪论处,恐有过苛之嫌,此举或易激起部分未曾参与宗室子弟的兔死狐悲之心,甚或被六国加以利用,渲染大王‘刻薄寡恩,不恤亲族’,有损大王贤名。
臣斗胆建议,清算之时,对渭阳君可‘重责其失察之罪,驭下无方之过’,罢免其相邦之位,但保留其爵位与封邑,令其归府‘闭门思过,静待王命’。
如此,既彰显大秦法度森严,相位非德才兼备者不可居之,功过不可相抵;
亦显大王念及亲情与旧功之仁厚,可收分化瓦解宗室、安抚震慑并存、引导部分中立宗室归心之效。
此为‘擒贼擒王,胁从亦可网开一面’’之策。”
嬴政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显然在权衡。
最终,他缓缓点头:“先生老成谋国,此议甚妥。伯父罢相归府思过,足以震怖宗室,使其认清现实。寡人亦不愿背负苛待亲长、不念旧功之恶名,便依先生之言处置。”
闻言,秦臻心中微松。
此议算是为这冷酷计划保留了一丝人情的温度,亦是为后续安抚埋下伏笔。
“其四,‘戏’中之‘角’,外臣楚系的配合,这是计划能否顺利推进的重要一环。”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继续道:“大王此计,精髓在于让宗室自以为得势进而疯狂。若隗相、昌平君等重臣因骤然被分权或被宗室排挤,而流露出强烈不满、抵触,甚至与宗室针锋相对,则极易提前引爆冲突,使局面失控。
反之,若他们过于隐忍退让,对宗室胡作非为不加丝毫制衡,任由其肆意妄为,则可能真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动摇国本,那便是弄巧成拙。”
接着,秦臻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直视嬴政:
“故,必须取得隗相、昌平君等人的绝对理解与高度默契。他们需要洞悉大王全盘谋划之深远用心,并精准把握其中之‘度’,面对宗室的打压排挤,初期要隐忍退让,绝不与之正面冲突。
甚至配合演出几分‘失意’与‘无奈’,麻痹宗室,助长其狂妄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