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使命?”
闻听此言,韩非的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便是助那虎狼之秦,以如此酷烈手段鲸吞六国,行那虎狼之政?
这便是你所谓的‘再造秩序’?”
“助秦?”
秦臻微微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简陋的屋顶,望向浩渺的夜空:“非兄,你错了。我的使命,是让‘华夏’二字,成为这片星空下最高贵的印记;
是让生于斯、长于斯、埋骨于斯的万千黎庶,不再受那无休止的刀兵饥馑之苦。
能耕有其田,居有其屋,老有所养,幼有所教。
让这天下人,皆能得享温饱太平,不必再闻金鼓之声,见烽火之。”
他的声音不高,其眉宇间那份执着与热忱,是韩非在邯郸时未曾见过的模样。
秦臻顿了顿,直视韩非的眼睛:“而天下一统,扫平这数百年割据纷争的数百年割据纷争的乱局,便是这宏伟图卷上,必须踏出的第一步。
非兄今日所言,言我大秦以‘恐惧’立国,预言‘恐惧催生不安与仇恨,终将反噬’。”
他再次缓缓摇头,语气斩钉截铁:“恕我直言,此论大错特错也。”
闻言,韩非眉头紧锁,欲要反驳。
秦臻却抬手制止了他,继续阐述道:“恐惧,只是一时之手段,如同猛药去沉疴,虽苦痛剧烈,却是必要之痛。
待天下一统,秩序得以重建,法度得以通行,百业得以得兴,边患得以得靖,黔首得以安居乐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市井繁荣,路不拾遗……
试问,到了那时,谁还会怀念那朝不保夕、战火连年的旧日?
谁还会眷恋那诸侯割据、彼此攻伐、永无宁日的乱世?
那时,人心所向,自然归附于安宁富足之地。
恐惧的种子,只会在富足与安定的土壤中,自行枯萎,化为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