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艰难地前行了一段路,天边渐渐泛起暮色,气温稍稍降了些.
可寒意却从脚底直窜而上。执失雅望着那如血的残阳,喃喃自语:“这寒夜将至,我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他们御寒的衣物、被褥,都被马匪给抢走了。
夜晚沙漠里的温度,最低能骤降到零下十几度。
这对于此时,衣衫单薄又疲惫虚弱的他们而言,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凛冽的寒风如冰刀般刮过肌肤,每一寸赤裸在外的皮肤,都被冻得生疼,仿佛要生生撕下一层来。
执失雅抱紧双臂,试图留住一丝温暖,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有人试图捡些干柴,想着夜里生个火取暖,可这茫茫荒漠,植被稀少,。
了半天,也只凑了一小堆,根本顶不了多大用。
在这极度的寒冷与疲惫双重折磨下,执失雅的意识渐渐模糊。
“我好累啊,好想就这样闭上眼睛,永远不再醒来。”
执失雅的内心防线在一点点崩塌,死亡在她眼中似乎成了一种解脱。
在这荒无人烟的大漠,每前行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痛苦。
身体的伤痛、心灵的疲惫,还有那看不到尽头的绝望,都让她觉得生不如死。
若不是心中还怀揣着为安西搬救兵的使命,想要为李北玄尽最后一份心力,她真想就此放弃挣扎。
任由自己的生命之火,在这寒风中熄灭。
然而,正是这份使命,像一道枷锁,又似一道微光,让她在生死边缘苦苦支撑。
此刻,对她来说,死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活下去却无比艰难。
她痛恨这种无力挣脱困境的感觉,更痛恨自己,连选择死亡的自由都没有。
每一次被疲惫和寒冷击倒,又强撑着爬起来,她心中的恨意就多一分。
恨这恶劣的环境,恨那些凶残的马匪,恨命运为何如此捉弄自己。
而在这诸多恨意之中,最深沉的却是对自己处境的无奈。
因为她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必须为了安西,为了李北玄咬牙坚持下去,哪怕希望渺茫,哪怕身体已经濒临极限。
她连寻死的资格都没有。
执失雅就这么半梦半醒,半生半死的昏过去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