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祚殿除了伯劳全是父皇的人,父皇知道布帛的事,闲着没事干了才让人偷这东西。
伯劳不敢动,父皇不会动,外人进不来,只有四皇子了。
在两人距离无限接近时,四皇子握着拳头猛然攻击。
祁元祚反应迅速,用垂落的儒袖绞住四皇子的手化去力道,十分文雅的将其推拒开。
祁元祚总爱用四两拨千斤的掌法,身上好几年的负重不是白戴的,他自信同龄之中,没人可近他身。
漆黑的夜色掩盖了四皇子眸中得逞的神色,只见被胳膊被推开的四皇子忽然转身后踢,祁元祚不得已用另一只手去挡他的腿,灯笼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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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四皇子借着太子格挡他腿的力道脚尖一勾,悬身腾空,两腿发力,祁元祚退了两步,下一刻四皇子脚步快速转动,绕到了他身后,捏住了他的后脖颈。
祁元祚微讶,这招为何这么熟悉?
四皇子凑近他耳边:“交叉旋转步,你起的名字,熟悉吗?”
“二哥,你的这招还是你教给我怎么破的。”
上辈子的事,他怎么可能知道,觉得这招熟悉,是因为四皇子的步法起步式有点像后世的华尔兹,反正那股优雅的劲儿怎么看都不像四皇子会具备的。
祁元祚被人掐着命脉,却一点也不担心
“四弟想做什么?”
四皇子讥笑:“上辈子喝毒酒,被凌迟的滋味怎么样?二哥?”
四皇子话里话外要和他对上辈子的陈年老帐。
“四弟想做梦可以去床上。”
“别装了,你也重生了,没道理我们所有人全都重生,只有你没有重生。”
“你不过是借着先知先觉骗过了老大,现在还想骗我?”
四皇子收紧力道:
“你厌恶大齐皇室了,厌恶老大几人,甚至仇恨齐帝,你唯利是图,狗屁的兄弟友爱,父子情深,都是你算计来的!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你扒了他们的坟,又扒了齐帝的坟将他们葬一起,那几个蠢货还感动不已,你只是想恶心他们罢了!”
“你快恨死他们了!”
祁元祚闭着眼睛不言不语。
四皇子恶劣的在他耳边
“喵——”
上次没用的伎俩,这次却不一定没用
“二哥,天黑了。”
祁元祚深吸一口气:“你说吧,孤听着。”
四皇子当他承认了,嘴角止不住上扬。
“六弟杀了卢芝被你所不容,五弟杀了尹守知被你枭首,我可是掘了黄河,你为什么只是将我圈禁?”
四皇子:“后来我知道了,你是想借我的手,毁了整个大齐!”
祁元祚不由得感慨,这么多皇子里,三皇子看着最狡猾,五皇子像条毒蛇,六皇子最机敏,就连老大也不是好糊弄的角色。
但藏的最深看的最透彻的竟然是表面疯癫无脑的老四。
与这些人斗,他上辈子过的什么苦日子啊。
“祁元祚,你才是那个通敌叛国的人!”
“你纵容大齐朝堂上下夺嫡,纵容后宫野心勃勃,甚至故意让老大他们的子孙后代也参与夺嫡,好方便你最后斩草除根!”
“大齐的灭亡,皇室的绝代断宗,是你对齐帝的报复!”
“这辈子重生之后你便开始计划了,用阴谋诡计迷惑了老大,让他成了你手里的一把刀,等你除了匈奴,又是烹狗藏弓!”
“老大愚蠢,一直被你耍的团团转!”
四皇子语气从初始急迫变成了吼,握着太子后脖颈的手收紧又收紧,恨不得立刻掐死他。
他不知道自己在恨太子什么,但心中的不甘,压了他两世,原来那天让他跟着他走的承诺只有自己一个人放在心上了。
这个人想死就死了,半点儿不考虑当初!
还死的这么令人恶心!死在最亲爱的父皇手里,死在给司马徽铺就的通天路上!
哪怕四皇子疯癫,也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甘愿给反贼铺路。
放着宗室皇亲不培养,将国祚让给外人,自己成为亡国之君,从此钉死在历史耻辱柱上,成为史书中为人谩骂的一笔!
四皇子恨不得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进了油!
他明明说过,说会让大齐成为万国朝贡的圣地,说要开山辟海,说要修路造车,让大齐臣民无不可去之处,说到时候打下海外给他们封王自治。
可是一切在灭匈奴后休养生息的几年中破灭了。
内斗让太子无力外扩疆土。
第一次离长安,回来是卢芝身死。
第二次离长安,征西域,大胜回程,途中遭遇刺杀,方藻断臂中毒,入脑疯癫而死。
第三次离长安征倭国,齐帝假病急召,连累尹守知死于狱中。
自此,太子再不出长安,再不谈征战,守着仅剩的祁多鱼,杀老五,杀老三,杀宗亲,杀贪官,坐镇大理寺,将大齐从上到下料理一遍,几乎杀了半个大齐。
太子贤德之名被暴戾恣睢代替,第三次废太子,不是齐帝想废,而是不得不废,因为太子杀的人太多,连齐帝也压制不住世家联合推翻太子要扶持大皇子的力量。
祁承玉原以为自己早已看透太子,对太子自灭覆国的费解一经浮现,鲢鱼过江的记忆杂而有序的串联,让四皇子恍然惊醒,他看的还不够透。
其实答案早已摆在了他面前。
只是他不敢信,不想信。
太子要的从不是国,而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