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砚有眼疾,许久之前,圣上就恩许过他见人不必行礼,只是他一向知进退,次次都按规矩行事,唯独这一次,他没有。

来人没什么表情,但沈怀安就是觉得气势汹汹。

“这么晚了,陆世子来东宫做什么?”

陆君砚也不是傻子,语气尚算正常,听不出其中情绪,“太子殿下,听闻臣的未婚妻还留在东宫,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子,恐遭人非议。”

沈怀安知晓他所来目的并非是江若蓁,不禁一笑,“你是说若蓁?她与你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还有声名可言吗?”

“殿下惦记臣妻,遭非议的是您。”即便沈怀安不顾及江若蓁的名声,至少,要顾及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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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到这里,沈怀安竟然低低一笑,看向陆君砚,“孤惦记臣妻?那臣惦记孤的太子妃呢?”

这话如雷贯耳,陆君砚神情有一丝变化,只是一瞬便掩饰下去,沈怀安知晓了。

知道他与江知念关系非同一般。

陆君砚并不怕,只是心中发沉,因为变数,又增加了。

不待陆君砚回答,沈怀安先抛出话头,“你虽然是荣安侯的孩子,但父皇待你可不薄,一个世子,如今在孤的东宫,也是直来直往,不必卑躬屈膝行礼。”

“也对,你是父皇的义子,姑且算孤半个兄弟吧。”

“陆君砚,你这些心思,就不怕惹怒了父皇,伤了父皇的心?”

陆君砚,“殿下说江二姑娘?”

既是江若蓁,也是江知念,沈怀安他都要!

“江若蓁腹中已有孤的孩子,这个亲事,你荣安侯府退了吧。”沈怀安索性直接道,他知晓陆君砚只怕知道了扳指的事情,会来找他。

母后不许他求父皇,可若是陆君砚自己要退婚呢?

到时候再悄悄把江若蓁接到东宫就是。

陆君砚沉默片刻后,声音晴朗不卑不亢,“既是定了亲,臣定不会做负心之人。”

沈怀安觉得惊奇,“世上竟有男子,能够忍受自己的未婚妻与旁人有染?陆君砚呀陆君砚,你眼睛瞎了便罢,怎的连志气也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