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跟这些洗衣妇人打交道了,摇摇头就走开了。
年纪对一个女子而言素来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似乎是上天对女子有着特别的眷注,才会让俗人也着眼于女子的年龄。
多少女子曾怨怼过岁月偷走了自己的美貌,还跑得如此之快,只可膛乎其后,暗自伤心,然后依旧负枷前行。
说来也奇怪,有时候对女性年龄最关注的,不是男性,恰恰正是女性本身。
喻心的酒肆很好找,只要跟着个目带春光的男人后面即可。
酒肆里面并不大,只容得下三五桌,却是坐得满满当当,黄天焦日的,一个个已经是喝的是歪七斜八,大醉酩酊。
一个女子以手扶额倚靠在柜台上,只见她冰肌玉骨,靡颜腻理;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叶随风惊异地张大了嘴巴,并不是惊异于她的美貌,而是——她与余从心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连名字也有几分相似。
喻心呆坐着,目光飘向门外的远方,心思完全没放在铺子里,仿佛根本没留意到叶随风的出现,又好像看到了也没有打算招徕的意思。
酒客嚷嚷着添酒,喻心也好似没有听见,好像坐在这儿的只是一尊没有灵识的雕像。
酒客直勾勾、毫不掩饰地盯着喻心,借酒装疯,冲撞到喻心跟前,边叫嚷着边趁她不备借机摸一把柔荑。
喻心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酒客却毫不在意,嬉皮笑脸地走了。
同是女人,叶随风有些可怜遭人非礼的喻心,村子里的女人都奚落她,男人又都色眯眯地看着她,想来她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也许是因为余从心对叶随风的热切关心,她连带着对喻心也生出了几分好感。
二人虽然相像,可余从心的美散发着明媚,而喻心却被一股凄婉所笼罩,美得哀艳。
这个人有故事。
叶随风想替她解开眉间的哀愁,当是还了余从心的恩也好,这也有可能自己猜想的佐证。
叶随风如此想着,就缓步走向了喻心。
喻心漫不经心地抬头瞥了一眼,随即说道:“夫人是寻哪位相公?付清了酒钱带回去便是。”